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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鸿、沈如月二人渐渐走近运河,只见路上难以计数的民夫和牛驴牲口搬石运土往河堤上送,没牲口的便扛着、背着、担着拖拖拉拉地挪动,不时有监工官兵吆喝着挥鞭驱使。上了大堤,河道中淤泥干裂,挖土刨泥的民夫扯开望不到头的蜿蜒长龙,其中有不少弱冠少年和携幼的妇女勉力干活,被监工官兵斥骂鞭打,□□哭号之声不绝。沈如月不忍睹视,几次想要上前阻止,又怕节外生枝而蹙着眉头忍住。

又行里许,顶头看到有监工正挥着鞭子抽打一个抱着头在地上滚爬的少年。林天鸿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为何如此凶残?人又不是牛马,怎能这般相待?便是牛马也只会感念善主,你也要善待才是。”

“吆嗨!”那监工举鞭便要凶恶相加,看到林天鸿气势骇人,他走出了两步叉腰喝道:“是路过的快滚,大爷没空跟你们罗嗦,否则抓你们挖河修堤。”

沈如月倒冷静了下来,见林天鸿想要发怒,便扯了他的衣袖一下,说道:“别,这许多人,救哪一个?小鬼难缠,阎王总该讲道理吧,去找他们长官。”

林天鸿心道:“此言甚是!民夫苦力有三十万之众,眼前的不过是山之一石、树之片叶,若要使这些民夫免受重劳鞭挞之苦,唯有负责此事的长官心存仁善才可。”当下点头说道:“去找青尘,他是监工统领,应该能稍减民夫劳苦。”

沈如月冷冷说道:“就是要找他!”

主意已定,林天鸿便强装笑脸向前走去,还未及开口说话,那监工官兵又大声喝道:“让你快滚,没听到吗?找打是不是?”

林天鸿是直性子脾气,对待恶人伪装不得和善,听到那监工官兵的喝骂,心中又上了火气,进退犹豫地怔在当地。

沈如月虽也鄙夷那监工披着狼皮耍威风,但却微微一笑,走上前说道:“这位军大哥不要生气,我们是来找人的,想跟你打听一下,能否行个方便?”

那监工惊讶于沈如月的美貌,在这尘土漫天的燥热工地上听到她婉转的声音,如同被春风沐浴了一般,他立时收起了凶恶的面容,横肉挤出下流的笑意,说道:“噢!姑娘要找人,早说嘛!这一段工地都归我管,找个人小菜一碟,不知姑娘要找谁?”

林天鸿沉声说道:“找林青尘。”

那监工依旧嘻皮笑脸,说道:“噢!林青······”他“尘”字没说出口又咽了下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嗽了两声又说道:“你们找林大人何事?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变得温和了,神色也恭敬了许多,似乎有几分惧意。

林天鸿见一提起林青尘的名字竟会产生如此效果,很是感到意外,心道:“无怪乎他们如此苛待民夫,肯定在青尘手下没少吃苦头。唉!上梁不正下梁歪,上不仁则下不善,受苦受罪的终是百姓!”

沈如月好像也想到了此节,又忆起以前种种,特别是想到了灵儿之死,她不由得心头燃起了怒火,听那监工又问“你们是林大人什么人呢?”她便冷冷说道:“仇人!”

那监工闻言一愣,脸色大变,退了两步左顾右盼意欲喊人。

林天鸿忙笑道:“的确愁人啊!我们找了许久都找他不到,听说他如今风光了,担了好体面的差事,都是故旧朋友,我们也要跟着沾些光才是,还望军大哥指点个途径。”

“哦!”那监工顿时轻松了下来,横肉堆起曲迎的笑容,说道:“原来是林大人的朋友啊!你们不用为这事发愁,林大人统领上千工头,督办运河此段百里工程,随便按个空缺二位便可吃喝不尽。看二位的样子是日子难混的小夫妻吧?嘿嘿······”

沈如月还沉浸在对林青尘的愤怒之中,对这监工贼溜溜的样子更大感厌恶了,不耐烦说道:“你直说他在哪儿就是。”

此时沈如月的话好像变得很有分量了,那监工立时像回答长官的问话一样,恭敬地说道:“林大人在向北二十里的南旺监工营。”说完又挠了一下头皮,说道:“不过,也说不定,林大人一向万事亲力亲为,或许在哪处巡查也说不得,要不小人带路?”

林天鸿说道:“不用了。”转身便沿着河堤走去。

那监工突然喊道:“且慢!”

林天鸿和沈如月停步转身,只见那监工笑嘻嘻地跑出了两步,说道:“二位见着林大人时美言几句,就说是小人恭恭敬敬地指明了路径,小人名叫武勇,威武的武,勇猛的勇。”说着,他昂首挺胸做出一副威武勇猛的样子。

林天鸿点头说道:“可以啊!多谢你指明了路径。”转身又走。

那监工又喊道:“别忘了小人的名字。”

林天鸿心中鄙视于他,头也不回,说道:“知道,无用不是嘛!”

那监工说道:“是,是,是!小人正是无用!哎!不对啊!这不是骂人吗?”

二人有些忍俊不禁,大步流星地走的远了。

一路行来,满河道河堤上的情形大同小异,都是民夫劳累饥苦不堪重负,而监工粗暴凶残不知体恤。二人连连叹息摇头。

“累累白堤参骨砌,滔滔河水和血流。”林天鸿此刻才体会到当年张若虚所吟的那首诗其中的沉重,心想:“扬帆千里的壮观背后原来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而通航以后便真的安乐太平了吗?不会!那时依然会有人喜有人忧、有人哭有人笑,甚至还会发生更大的纷争。两岸百姓真正能受益多少呢?还不是只能靠山吃山,靠河吃水,靠出苦力挣钱挣饭养家糊口,真正受益的只是那些有钱有势有背景的富户商贾。”言念至此,他忍不住叹息,觉得昔日那河道里的千帆争流、码头上的喧嚣纷嚷,以及那柳下的莺歌燕语、蒲苇中的鸥鸟呢喃场景都变得有些肮脏了。

二人且行且叹,感触良多。走了约有十几里路,看到了一大群披坚执锐的官兵,簇拥着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林青尘,站在无精打采的柳树下,并听到了棍棒击打皮肉和呼痛的声音。走到近前,只见六个官兵抡着木棒重打趴在地上的三个监工,官兵棍棍用力棒棒打实,那三个监工屁股上的衣服洇出血来,痛的抓地摔头。

林青尘恶狠狠地说道:“打,用力打,狠狠地打。”

林天鸿喝道:“住手,青尘别打了。”

林青尘等人猛然一惊,转身回望,那执行责罚的官兵也停下了手中的棍棒,想看看在这运河工地上谁人敢对林大人大呼小叫。

沈如月虽然心中有先入之见,一路走来都在提醒自己要克制,不要冲动,但一看到林青尘时,立刻又想起了灵儿惨死的那一幕和那血肉模糊的胎儿。她难以克制了,喝道:“林青尘,你好生歹毒,是你害死了灵儿,害死了自己的骨肉,你禽兽不如。”

众官兵闻言更是大惊,这人竟敢辱骂林大人,太也大胆了!但他们不知灵儿是谁,更不知骨肉又指何人,纷纷回望地上趴着的那三个监工,又望向林青尘。然后才回过神来拔刀指着来人喝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快快拿下。”举刀便要冲过来。

林青尘挥手说道:“不得无礼,退下,他们是本大人的朋友。”

众官兵一愣,收刀入鞘,分退两侧,让开了路径。

沈如月面冷如霜,目灼似火,恨恨地逼上前去。

林天鸿不动声色,小声说道:“如月,不可冲动。”

沈如月站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又沉重地呼出,眼中滚动着两颗泪珠。

林青尘倒也有气量,竟像是没听到沈如月的辱骂一般,竟现出久别重逢故友的喜悦,说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走吧,那边有马,我们到营房说话。”他转身又对执法官兵说道:“还差二十,接着打。”

林天鸿抢身而上,双手一拨一揽,便卸落了那六根棍棒,说道:“他们已经伤的很重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林青尘说道:“他们违抗军令,犯了大错,不打难正军纪,不打难消我恨。”

林天鸿说道:“以暴力惩罚过错只会使他们施暴于民夫百姓错上加错,小作惩罚,劝他们改过就是,何必如此重责?”

林青尘说道:“不重责,只怕他们不思悔改还会私放民夫,延误了工期我可担不起责任。”

一个监工说道:“那几个民夫年老体弱又已重病加身,实在难以支撑了,小人担心他们会死在工地上才把他们放了。小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命吧。”

林天鸿闻得此言,已断定了大概情由,便说道:“他们私放了频临病死的民夫是救人性命,怎能算是违令犯错?”

林青尘冷冷地说道:“运河水务事关京城安危、百姓生计,何等的重大!死几个民夫算得了什么?”

林天鸿见他前句说的堂而皇之,后句却视民夫之命为草芥,气的抬手指着他说道:“你······你······”手指打颤,面红舌头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沈如月冷冷说道:“这运河水务还事关你的大好前程吧?”

林青尘神色一窘,即尔也冷冷说道:“你要非这么说,我也不否认,哼!”

林天鸿平抚气血,努力调整情绪,才找到了话口,说道:“你邀功心切,便不顾民夫性命了吗?王法何在?天理何在?你良心何安?”

沈如月说道:“良心?他狼心狗肺,哪有什么良心?他这种人都能得势,还有什么王法、天理?”

“沈如月!”林青尘勃然大怒。

众官兵立时拔刀围了上来,只待林大人一声令下便将这如此无法无天的二人就地正法了。

林青尘面色铁青,唇角的皮肉痉挛抽动,一直僵直着胳膊指着沈如月。他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终于恨恨地甩手放下了,对官兵们喝道:“退下,没你们的事,滚开。”

众官兵们一愣,难以相信一贯手段强硬,不容人违拗的林大人,何以对这二人如此的宽宏大量?均感无趣,收刀退下。有一人对林青尘的喝叱面露不悦的叹了一声,立时被怒气不得发泄的林青尘飘身过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惊恐地连声告饶。

林青尘把那人扔出有一丈远,深呼吸了一口胸中的憋气,转过身来,脸色平和了许多,说道:“我念在往日的情份不与你计较,你不要再不知好歹了。你们如若愿意随我到军营走走,我以礼相待,若不认我这个朋友,请自便。”说完,他背转过身去了。

沈如月气愤之下,连此行的目的也抛诸脑后了,赌气说道:“谁跟你有情份?谁跟你是朋友?我们走!”

林天鸿拦住沈如月,对林青尘说道:“我是来见白英白老前辈的,说几句话便走,麻烦你指个路。”

林青尘回过身来,说道:“白英?狂妄自大,自视清高!你认识他?找他何事?”

林天鸿见他轻蔑白英,便争辩道:“白老前辈学识渊博高深莫测,怎是狂妄自大自视清高?我受他恩惠不小,既然知道他仙踪在此,理应来拜见一下。”

林青尘一怔,立时想到在泰山被林天鸿打败那次,说道:“你受过他的恩惠?禹龙神掌?”

林天鸿说道:“不错,那两记掌法正是白老前辈所传。但又何止于此,白老前辈字字含玄机,句句有奥理,武功还只是其次。”

林青尘若有所思,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老儿还真有些门道不成?”他的唇角弯起一弧轻浅却神秘的微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林青尘招呼他们上马,沈如月心中火气还在,不肯骑他的马。他却放下堂堂林大人高高在上的架势,像当年在冷月宫时那般有些俏皮地说道:“怎么?还真生气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你不给我面子,不给天鸿面子,好歹得给白英白老前辈面子吧!”

沈如月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飞身骑上一匹马,夹腿拍了一下,提缰飞奔自去。

于是,一行人骑马在后紧追,大堤上扯起了百丈烟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到监工营前。

林青尘问巡视官兵:“白英可曾回营?现在何处?”

那官兵答道:“回大人,白老先生一早出营门,在河堤上转了一圈就不见了踪影,直到此时并不见回营。不过,老先生通常是勘察完地势后都会到对面土山上的望湖亭去打坐,说不得此刻会在那儿。”

林青尘又吩咐道:“你过去看看,如果在,就请他回来。”

林天鸿说道:“不用去请了,白老先生喜欢清静,我过去拜见就是了。”他向沈如月点头示意,二人向对岸走去。

上了土山,果然看到了白英清癯凝重的背影,他的确是在面湖打坐。他二人欣喜对望一眼,唯恐打扰了白英的沉思默想,也不敢出声,悄悄地走进了望湖亭。

白英也不回头看视,说道:“听闻脚步、呼吸,莫非是我那小朋友光临?”

林天鸿笑道:“正是晚辈林天鸿到了,拜见白老前辈。”他拱手一揖到膝。

白英转过身来抬袖一拂,说道:“朋友之间何须行躬身之礼?”

林天鸿与白英相距有一丈多远,真切地感到了白英一拂之下那绵密的托举之力,不由自主地又站直了身子。

沈如月站在林天鸿之后,也有感觉,心中一惊,暗道:“好深厚的内力!此人到底是人是仙?”又见白英鹤发童颜,清澈的眸目里精光内敛,一派清奇气象,她不禁心中赞叹:“必是仙人无疑!”敬仰之心立时倍增。

白英看了看沈如月,笑道:“这女娃娃生的好生俊俏,与我天鸿小友倒真是一对眷侣璧人!”

沈如月脸面上泛起红云,羞不可胜,心中却说不出的欢喜,微微躬身说道:“老前辈取笑了,早闻老前辈道韵仙风令人敬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晚辈沈如月这厢有礼了。”

白英摆手笑道:“老夫酒囊饭袋一个,有何道韵仙风之处?不提,不提!”随即他又正色说道:“小姑娘容清貌秀、质气不凡,但老夫见你眉宇眸目之间却深隐忧怨之象,定是经历过一番波折坎坷吧?恐怕日后还会遭受一些苦楚磨难。”说完,他惋惜叹气一声。

林天鸿心中一惊,忙说道:“前辈所言甚是,如月身世离苦,遭遇很是坎坷。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免除日后祸患。”

白英叹气,捋须说道:“无心之错不为过,无心行善可积德。悲欢离合终有定,天机岂可人揣摩?”他轻轻摇头,又说道:“老夫也不知日后福祸,不敢胡言,不敢乱语。”

沈如月一怔,凄苦一笑,释然说道:“鸿哥不用担心,我本就是苦命之人,所受的苦楚还少吗?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过去的事已经无所谓了,没来的又想它做什么?万事尽人力而看天意就是了。”

白英说道:“很是!姑娘能如此看开处事就好,万事不可老是絮怀纠结于心。适才老夫也只是揣测之言,不必太过当真。”

沈如月婉约一笑。林天鸿轻轻点头,神色却很是黯然。

白英又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可以安心无忧了。”

“噢!”林天鸿问道:“老前辈有什么忧心事吗?我二人有何可代劳之处?”

白英回手在身后拿出一大块绸布,摊开铺在地上,上面描画着纵横交错、弯曲回旋的线条和符号。他说道:“这是我绘制的这方圆百里的河流地势图,上面已标注出修闸筑坝的大体位置,你便代我把图送去做个交代,早些完了工程也好早些解脱那些民夫百姓的劳苦。”

林天鸿闻言甚喜,却摆手说道:“晚辈前去送图不好吧!不是晚辈不愿代劳,是因我不懂土石工程,更不懂水纹地理,此工程大事,上关朝廷大计,下关百姓生计安危,稍有差池,不但晚辈成了罪人,岂不是有损前辈声望?晚辈是担不来如此重任的。”

白英说道:“我只是想躲个懒闲让你去传个话而已,哪像你说的这般严重?这地图也只是我揣摩着绘制,并无前事可鉴,我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没有差池。这图也只能供人参考,如此浩大的工程自是需要朝廷操作、民夫百姓出力才能完成。工部尚书宋大人精通水利,做事尽心,一切还需他来定夺,你去我去都一样,我是因为不愿看他下面那帮人的嘴脸,所以才让你代劳,你若是推辞可不够朋友喽!”

“噢!”林天鸿说道:“既然如此,天鸿遵命便是。只是其中关窍还请前辈细细交代明白,晚辈传话也好说的清楚些。”

白英说道:“这个自然。其实这并不难懂,何处筑坝?何处开渠?何处设闸?方向位置都在图上有标注。至于样式、纵横尺度等,让宋大人因流量缓急、因通船大小,因地制宜自己决定就是了。”

白英正在指图解说着,有三个官兵走了上来。他们挑着食盒,抱着酒坛进了亭子,说道:“白老先生、林大爷、这位姑娘,我们大人说今日尚书大人、总督大人、知府大人、督办大人等一干大人要来工地巡视,就不请三位回营赴宴了。特差我们送来好酒好菜先将就一顿,晚间林大人再设宴款待。”

白英不耐说道:“哪来这许多大人?左一个右一个的,老夫懒得搭理。”

林天鸿说道:“如此倒好!放这儿吧。”

三个官兵放下东西出亭子下土坡去了。沈如月把食盒中的菜色一一取出摆放在地上,说道:“林青尘还算识趣,知道我们不愿看他那副奸诈嘴脸。”

林天鸿此时虽极为厌恶林青尘的趋炎附势和凶残不仁,却也为此感到深深痛惜与无奈,怅然叹气一声,摒弃杂念说道:“咱们且不去管他,老前辈快请,此处可以仰天俯地,绝对是个饮酒的好所在,此饮不失为雅饮也!晚辈一边陪前辈痛饮一边聆听教诲,呵呵······”

白英突然起身望着山下人畜奋力劳作的河堤河道,叹气说道:“泱泱九州万里河山,适合雅饮的所在比比皆是,但此情此景之下,老夫食之无味,饮之亦无味,何来雅兴痛饮?”

林天鸿、沈如月猛然一怔,不禁心中惭愧。

沈如月说道:“老前辈所言极是,民生疾苦当前,的确难以让人畅饮畅食。但民之疾苦何时绝过?老前辈纵有神能仙术,恐怕也难以改变,您老还是宽心些吧!人终需是要吃饭的,有那么多民夫,您省下不吃也无济于事,反而前辈您更要吃饱喝足养足精神,毕竟这工程还要依仗您来出谋划策设计绘制。”

林天鸿说道:“是啊!前辈,您更要保养好身子,您比以前可清瘦了不少。”

白英怔了片刻,转身说道:“嗨!老夫真是糊涂了,你二人远道而来,我这会子竟发起了唠叨,该罚,该罚!”说完,盘膝坐下,他不端倒满的酒杯却抱起另一只未开封的坛子,揭开泥封,仰头灌了两口,也不用筷子,伸出枯瘦如竹的手指撕下鸡腿便往嘴里塞。

沈如月看的瞠目结舌,实在难以相信仙风道韵、渊博睿智的长者白英竟会如此粗野地饮食。

白英笑道:“老夫不拘束惯了,吃相不好,小姑娘不要见笑。”

林天鸿哈哈大笑,也依样抱起酒坛子大喝了起来。

沈如月会心一笑,豪情顿生,也不觉得奇怪了,说道:“好,真性情才是豪杰,才是君子,才是真正的大雅之人!”她虽言语赞叹,却不敢同样施为,还是很端庄文静地举杯执筷,轻嚼慢咽。

白英吃净了一只鸡腿,在衣服上一抹油手,拉过那张地图,说道:“吃吃喝喝倒也罢了,正事不可耽误,咱们边吃边喝边聊。”

······

工部尚书、河道总督、济宁同知······等等各位大人在河堤上巡视了三五里远,便在吴仁兴吴大人的一再劝说下回身折返了。

尚书大人宋礼说道:“工程开工尚不足两个月,有如此进度着实不易,怪不得本官出京城前吏部李大人一再举荐,吴大人果真是尽职尽责统率有方。本官定会呈奏圣上,于吴大人要给予表彰嘉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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