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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岛上暂住养伤,沈如月难抑悲痛,每日在灵儿坟前呆呆坐着伤心流泪。林天鸿虽对她百般劝慰调养,但她内伤总是反复,时好时坏,直过了三个多月才稍有稳固。林天鸿怕她触景伤情再度伤发,便说道:“咱们已给灵儿守坟百日,她和胎儿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再守下去也是无益,我们走吧。”

沈如月拭掉眼泪,轻轻点头,起身走出几步,回头望了一眼,口中念道:“痴心怨女······妹妹······我会再来看你的。”又落下泪来,猛然回头向岛边走去。

二人来到湖边,这才发现湖水竟然降了许多,边上干裂的淤泥里已经新冒出许多杂草。把搁浅的小船拖入水中,上了船,出湖,入河道,转弯进运河,运河之水也是大逊于往日气势,有些水浅河段几乎能看到河底。二人心知这几个月来的干旱以致运河断了航运,便在一处小镇旁弃船登岸。

信步随兴走上小镇,忽然看到一个人神色慌张地从巷子里跑出来,不时紧张后望。林天鸿忙拉沈如月向一旁避让,那人还是一头向沈如月撞了过来。

“喂!”林天鸿喊道:“你这人着什么急?怎不看路?”抬手抓住那人肩头挡了下来,一看之下,这人竟是在崔府干杂役的孙五。

孙五猛然被人拦住,吓了一跳,欲要破口大骂,却也认出了林天鸿,便说道:“哎呦!原来是公子你啊!快放手,来不及了。”

林天鸿想要问话,只见巷子里又冲出一群人来,舞棍弄棒,叫嚣着:“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咱们府上偷东西,快抓住他乱棍打死······”

林天鸿看到孙五怀中紧抱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心知他定是做贼偷了人家的东西,便更不放开他,想劝他归还。不料那群人来到跟前,完全不顾林天鸿是否无辜,叫嚷着举棍便打。

林天鸿把孙五扔到地上,双臂抡挥,把三根棍棒揽入怀中,力贯处,三棍齐断。

沈如月喝道:“你们怎么不分好歹乱打人?”

那群人喊道:“他们是同伙,不是小毛贼,是江洋大盗,大家齐上,拿下了送官。”五个人抡起木棒向林天鸿当头劈下。

林天鸿运起内力,抬臂一架,五根木棒又折断了。他大喝道:“住手,谁敢再打,便和这些棍棒一个下场。”

那群人一齐怔住,相互对望,果然不敢再动手。

林天鸿转头问道:“孙五,这当真是你偷的?”

那群人中有人说道:“当然,人赃俱在,我们还会冤枉他!”

孙五还兀自仰着头呆呆望着林天鸿,抖了抖手臂模仿着他震断棍棒的样子,问道:“这样疼不疼?”

林天鸿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拿来。”他伸出手去。

孙五装糊涂问道:“什么?”

林天鸿不屑理他,从他怀中夺过包袱,扔给那群人,说道:“东西还给你们,放过他吧,他以后一定不敢了。”

那群人见识了林天鸿的神力,心知不放也不成啊,便做了顺水人情,说道:“好吧!看在大侠的金面就放过他了,如果再敢做贼定饶不了他。”挥手一招,散了回去。

孙五苦着脸说道:“公子,你说你拦着我干嘛?”

林天鸿说道:“我不拦你,你肯定被他们打死。”

孙五不忿地说道:“你不拦我早就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他们能逮得住我?唉!到手的银子又没了,我都两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他捂着肚子满脸的哀苦之相。

林天鸿问道:“你不在崔府做事,怎么跑到这里做贼?”

孙五说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被赶出来了嘛!我总得想办法吃饭不是?唉!都是夫人处处看我不顺眼,我只不过······”他忽然想到眼前人是崔府夫人的哥哥,拿眼瞅了瞅林天鸿的脸色,又说道:“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我错了,不说了,我知错了,不说了吧!”

林天鸿心知定是孙五偷奸耍滑犯了错被霁遥赶出了崔府,凭霁遥的性子,这也是情理之中,崔府那些下人早就该好好管教了。他想问询一下崔府近况,看到前面不远处有酒店招牌,便说道:“走吧,你先填饱肚子再说。”他和沈如月在前走了过去。

孙五喜出望外,爬起来屁颠颠地跟着去了。

五个馒头、两盘青菜、一只肥鸡刚端上桌,孙五急不可耐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撕了一条鸡腿便啃。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像是两天没吃过饱饭,分明是两天没吃过饭。

林天鸿和沈如月只吃馒头青菜,只见孙五满嘴流油喷吐着唾沫星子说道:“公子爷,来壶酒呗?嘿嘿······呵呵······”他嘻皮笑脸一脸的猥琐。

林天鸿佯装怒色,说道:“行了吧你!我也是穷人,没那酒钱。喝了酒还不知你又会做出什么浑事!”

孙五只得翻了翻白眼怏怏作罢。他风卷残云吃了个净光,打着饱嗝剔牙。

林天鸿问道:“孙五,你家庄主现在怎样?还好吧?”

孙五点头说道:“还好,还好!呃······呃······”他打了一个悠长的响嗝,被呛红了眼睛呛出了泪,又说道:“不过最近好像也不太好。”

沈如月早就惊愕于孙五的赖相,又见他如此,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可是她三个多月来第一次发笑,对于林天鸿来说要算是期盼许久的了。但他听孙五说崔成最近不太好,心中又一阵紧张,忙问道:“此话怎讲?崔成遇到什么事了?”

孙五吐出剔下的肉渣菜叶,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跟漕帮干上了,好像还约定今天中午在西边十里外的乱石坡决斗呢。”

“漕帮?今天中午?”林天鸿拍桌而起,说道:“你真是该打!为什么不早说?如月,快走。”他转身出了酒店。

孙五埋怨说道:“这也怪我?你不也是才刚问嘛!别急着走啊,把账结了啊!”

沈如月看了一眼孙五,轻轻摇头,扔下一小块碎银子,追了出去。

孙五伸着脖子喊道:“别着急去了,这会儿八成完事了。”

二人奔出小镇,抬头见日头早已过晌,心中焦急,展开轻功向西疾掠而去。到了乱石坡并不见一个人影,只看到满地踏乱的乱石间有些斑驳血迹。林天鸿心知漕帮势大,高手甚多,崔成定讨不了好去,忙顺着血迹又向西追去。

奔出十余里,才看到前面远处有一群几十个人影,追的近些,林天鸿认出是崔成、薛刚和崔府的众护院武师、镖师,便高声喊道:“崔成崔师弟、薛镖头,请稍等。”

崔成等人转身回望,惊喜说道:“林师兄,大哥,太好了,你来了我们便可胜券在握了。”

待二人走上前来,崔成一怔,忙施礼说道:“哦!沈姑娘你好,我是崔成,我们见过面的,在泰山大会上。看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恭喜,恭喜!”

沈如月面色一红,说道:“崔庄主好,幸会,幸会!”

薛刚哈哈大笑,说道:“哎呀!什么沈姑娘、崔庄主?这多生分,还是叫嫂嫂、妹夫的合适。”

沈如月听到薛刚的笑言,立时大羞,面红到颈,说道:“哪跟哪啊?老镖头切莫乱说,让人笑话。”

林天鸿当着众人的面也感到窘迫,随即正色问道:“崔师弟,你们跟漕帮到底起了什么瓜葛?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崔成叹气未答,薛刚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十几年了就不怎么对活。本来他们行船,我们跑路,干的虽都是跑运押送的买卖,也还能做到互不相犯,哪知这两个多月来,他们水上的路不通了,竟也走起了车马旱路,这可大大影响了我们镖局的生意。我们找他们理论,他们便仗着势大又有官府做靠山,硬是不讲道理,与他们干了几场,互有损伤,梁子也便结下了。今日又打了一架,中都神捕陆捕头出面调和,约定十日后我们与他漕帮三堂堂主再决高下,三局两胜者作主,输了的服输认命不能再生事端。”

林天鸿说道:“如此也好啊!无论结局如何,总胜过你们双方缠斗不休。陆捕头为人正直,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崔成面怀忧色,说道:“漕帮三堂堂主武功高强,我们并无三个相匹敌的人手对阵。”

薛刚叹气说道:“舅爷,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年发生了那两件大事,我们府上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我常愧不能帮庄主扩展祖业,如果镖局再失去了半壁江山,可如何对得起老庄主啊!我······我薛刚也无脸面活在世上了,还不如早早随了老庄主去了的好!”

“哎?”林天鸿说道:“薛镖头何必如此自哀自怨呢?生死火拼未必能打得赢漕帮,可若是公平比斗三场,也未必没有胜算。”他思忖一阵,又说道:“杜飞虎的武功我知底细,着实不弱,但崔成应该还能胜他。其他两堂堂主未必能高过杜飞虎,薛镖头也应该能和其中一位打个平手。至于这第三阵······”

薛刚说道:“第三阵自然是由你来出战,当然必胜无疑。你是咱们府上的舅爷,这样结实的亲戚,名正言顺,陆捕头定然也无话可说。”

崔成拍手说道:“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你我二人出手赢了两场,第三场也就不用再比了。”

“噢!”薛刚笑道:“如此也好,我这把老骨头便可以偷懒一下了。哈哈······”

林天鸿摇头说道:“如此虽必能取胜,可是杜飞虎曾数次有恩于我,我不便出手。”

薛刚止住了笑容,眉头蹙了又蹙,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崔成沉稳中仍不失以往急促的性子,摆手说道:“此事再从长计议,反正还有十日之期,先回府再说吧。霁遥对你可挂念的很,还埋怨你也不回家送她出门上轿呢!快走,快走!”

林天鸿听崔成说到妹妹霁遥,心中一动,想起那时在家中置气场面,此时觉得抹不开面面对,但也确实很想念她。便望向沈如月,点头示意,随崔成前行。

刚进崔府巍峨的大门,便听到里面有爽声亮嗓的声音喊道:“是吗?哥哥随成哥一同到了?还不快去迎接?哎!你们麻利点,快去沏茶,沏我留的那最好的。”接着,便看到明眉皓齿、一副干练富贵小妇人打扮的林霁遥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后面穿红着绿的丫环紧跟不上。

“哥哥!”、“霁遥!”激动欣喜的兄妹二人在“江山千古绣”的高大影壁前顶头相遇。

林天鸿笑道:“妹妹比以前更好看了,就是还不知稳重。”

林霁遥几乎喜极而泣,面上一羞,忸怩说道:“哥?你······”她忽然看到了林天鸿身后的沈如月,立时断定了此人是谁,暗叹:“果真是个美人儿!”立时又想到了闺中密友郑婉君,她鼻子一酸,真的要流泪了。

崔成不知妻子心思,看到她流泪了,便笑道:“你看你,高兴坏了吧!还不让哥哥进屋坐。”

林霁遥猛然变色,吼道:“你什么你?我有什么高兴的?”转身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去了。

这突然的变故令众人不知该当何处了。崔成一脸的尴尬,红了又紫,紫了又红,本就古铜泛黑色的脸显得有些狼狈,眼睛眨了又眨,说道:“霁遥······大哥······这······”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还是薛刚老练会圆场,他干笑了两声,说道:“夫人和舅爷兄妹情深,从小闹得惯了,这也是情理之中,不足为奇,不足为怪,不为失礼嘛!大家别愣着了,快进去奉茶,商量对敌之策为要。”

崔成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对,对,对!霁遥就这脾气,一会儿就没事了。进屋,进屋,大哥、沈姑娘请。”

沈如月心思缜密,岂会不明白林霁遥所为何事?她见这崔府女主人一看到自己便迁怒于哥哥了,转身欲往外走。

林天鸿抓住她的手,淡淡一笑,说道:“霁遥说的当然是气话,再说崔成是我师弟,也是我的义弟,更是我的妹夫,怎么能进门而不入呢?”

薛刚说道:“是啊!这么亲近的关系什么时候也不能生分啊!如今咱们府上遇到这等大事,舅爷和沈姑娘都是古道热肠的人,更不能不管啊!舅爷、沈姑娘请。”

沈如月闻言怔了片刻,随林天鸿走进了院子。

崔成吩咐丫环:“快······请沈姑娘到老太太房中说话,那里清静。”

于是,四五个丫环连声答应,又是请又是搀,拥簇着沈如月向内院走去。

崔成、薛刚、林天鸿分宾主坐在了大厅——浩然堂。丫环端来上等好茶,点燃上驱蝇提神的上等熏香,整个厅上芳香弥漫,令人耳目清爽心神舒悦,方才尴尬一扫而光。

薛刚说道:“庄主、舅爷,先前在路上我就寻思,要应对这场决斗还有一必胜之计。”

“噢!”崔成和林天鸿惊喜说道:“有何妙计?快说出来听听。”

薛刚端碗、掀盖、吹气,喝了一口热茶,吐飞一片茶叶,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漕帮朱雀堂堂主武金凤虽是女流,可武功却不逊于杜飞虎、朱清玄二人多少。沈姑娘师出名门,武功定然极高,听说当年在蝴蝶岛上就很是不凡,如果能让沈姑娘出手对阵武金凤定能取胜,如此不也是有两阵必胜了吗?”

崔成说道:“这样不好吧!沈姑娘师出冷月宫,曾是白莲教的人,如此虽胜,恐怕漕帮不服,陆捕头也未必会依啊!”

薛刚则认为不然,摆手说道:“哎?这还不好办!沈姑娘身形相貌与我们大小姐有些相像,再精心装扮一番,以大小姐的名号出战不就是了。”

崔成笑道:“好主意!沈姑娘一定会帮这个忙的,就这么定了。”

“不成!”、“不成!”林天鸿和气鼓鼓冲进来的林霁遥异口同声地否决。兄妹二人说完,俱是一愣,相互看着对方。

崔成、薛刚也是一愣,不约而同地问道:“为什么不成?”

林霁遥红红眼圈瞪视着却不说话。

林天鸿说道:“杜飞虎对如月知之甚熟,我们还曾一起流落海上,怎么能瞒得住他的眼睛?”

林霁遥说道:“就算瞒得住也不成!”

崔成、薛刚又齐声问道:“为什么不成?”

“哼!”林霁遥冷笑说道:“亏你们两个大男人能想出这李代桃僵、偷梁换柱的好计!这叫什么事?噢!姑姐姐走了找不到,便找个外人来代替,我们崔家没人了不成?既然姑姐姐不在,找人替也应该是我这个崔家的媳妇,什么时候能轮得到外人插手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她盛气凌人,说的理直气壮,一下子把三个男人给镇住了。

崔成神色窘迫,说道:“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嘛!你那几招花拳绣腿教训家里的下人还可以,如何能对阵漕帮堂主?再说了,沈姑娘也不能算是外人,她不是还未过门的舅嫂嘛!”

“嗨!”林霁遥一跳脚,喝道:“什么舅嫂?是父母之命吗?有媒妁之言吗?这是哪门子的嫂嫂了?我都还不认,你倒是着急了啊!我花拳绣腿怎么了?我行的端做的正,我怕什么?噢!你们泰山派高徒武功高,却原来也都是一个德性!你也瞧不起我了是吧?那好啊!来,咱们比划比划,看我不掐死你!”她说着便凑上来作势欲掐崔成的耳朵。

崔成苦着脸叹气,忙抬手挡护,口中说道:“哎?别闹,别闹!”

林霁遥依旧不依不挠,说道:“你不是看不起我的花拳绣腿吗?来,先试试这‘兰花指’怎么样?”

林天鸿喝道:“霁遥,你成什么样子啦?哪能这样对夫君无礼!出嫁从夫,你不懂吗?真是没规矩!”

他刚想对崔成说几句歉意的话,林霁遥大声喝道:“我这样对他怎么了?我乐意,他乐意,你管得着吗?”又追着崔成问道:“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崔成又羞又窘,搓着手团团转,点头又摇头,说道:“哎······嗨······你看你,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

薛刚看到庄主与夫人犟上劲了,他愣了又愣,说不得劝不得,尴尬的不得了,放下茶碗说道:“我出去安排一下,先走了。”忙溜了出去。

林霁遥气呼呼地转过身来,说道:“出嫁从夫?你还知道这规矩?那你知不知道在家从父、子遵父命?”她说话底气足嗓门大,理直气壮一针见血,立时令林天鸿无言以对。看到哥哥窘迫凄苦的脸色,她眼中盈泪,哽咽又说道:“我是没规矩,但你却没资格教训我。你要是有规矩就不会惹爹娘生气了,就不会让婉君如此伤心痛苦了。爹爹病倒在床,还不是人家婉君煎汤熬药的帮着娘伺候,你干嘛去了?美女在怀,你逍遥江湖去了吧!哼!爹爹又是如何病的,你不知道吗?”她扑簌簌地掉下了大把眼泪。

崔成叹气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这种事情也逼迫不得大哥不是?”

林霁遥说道:“谁逼迫谁了?你不许叫他大哥,他不回头,我就是不认这个哥。”

林天鸿心头如遭重击,面色痛苦地冷笑、苦笑,喃喃说道:“我回头!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我回什么头?我······”他凄苦难言,轻轻摇头。

崔成看着痛苦不堪的林天鸿,问道:“大哥你没事吧?别听她胡说!”

门外传来一阵杵地的声音,沈如月和被众人拥簇着的崔老夫人款步进厅。崔老夫人媳妇熬成了婆,成了在崔府享有最高权威的崔老太太,那根家传的、旁逸斜出的老树根雕成的龙头拐杖自也传到了她的手中。一步一杵地,铿锵有大声,古色沉香配上珠光宝气,崔老太太不怒也威。

林霁遥低头拭泪,抬起头来时已是柔风吹得怒云去,只留温晴在脸上。她上前搀扶住崔老太太,说道:“婆婆慢些坐。”

林天鸿忙躬身见礼。

崔老太太笑道:“舅爷快请坐下说话。”又回头对沈如月说道:“姑娘也坐,切莫拘束。”

林天鸿和沈如月应声坐下。

崔老太太对儿媳妇林霁遥说道:“媳妇啊!我刚才在外边可听到你嚷着什么认不认哥的话了,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哥哥就是哥哥,什么时候都变不得,岂是由得了你认或不认的?你是咱们崔家的媳妇,如今又操持家计了,可不许再说这种话,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咱们崔家的体面?”

林霁遥躬身低头,说道:“是!媳妇知错了,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您老莫生气。”说完,嘻笑着给老太太捶背又揉肩的,把老太太哄的呵呵地笑了起来。

林霁遥与之先前判若两人地温顺乖巧,令林天鸿颇感意外,想到先时她欺负崔成的样子,心道:“幸好霁遥还算知礼,能对老太太的约束遵从,否则要持崔成的爱惜而骄奢了。”崔成对林霁遥的爱慕惜护令他感动,看了看沈如月,心中叹道:“是啊!若一个人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一切,她的笑脸会令他陶醉,她的怒色也会令他爱怜。这一切是不需要理由的,哪怕别人都认为有悖于常理也无关重要。就像传说中的牛郎织女、化蝶的梁祝,虽不为天地人神所不容,但却感天动地可歌可泣。”心念至此,他猛然释怀,脸上现出喜悦,对沈如月会心一笑。再去看妹妹霁遥,也不觉得她目光灼人了。

崔老太太笑道:“不是当着舅爷的面夸口,霁遥这媳妇懂事,人也聪明,会持家,又孝顺,我家成儿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崔家的福气,是祖上积德。就是有时候嘴上不饶人,舅爷不要见怪,其实,一母同胞的,舅爷自也知道,她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倒与她祖婆婆有的一比。呵呵······”

林天鸿忙应道:“霁遥还小,见识短,还请老太太多担待,常训导些。”

老太太笑道:“哎呦!舅爷切莫如此说,我拿媳妇和女儿一样待,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再说了,她这么乖巧,家里操持的有条有序的,我有什么好训导的呢?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当媳妇操持这么大的一个家不容易,有些稍微欠稳当的,慢慢学就是了,不急,不急!倒是老身往年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还请舅爷多担待。”说着,她微微欠身。然后叹了一息,像是想起了往事。

林天鸿站起来惶恐说道:“老太太如此可折煞了晚辈,我跟崔成如同手足兄弟,您再怎么教诲都也是为我们好,都是应该的。”

老太太笑道:“舅爷不怪就好!”说完,她望着沈如月,说道:“好花伴美人儿,美人儿配英雄,沈姑娘倒还真跟舅爷般配!这模样身段儿怪可怜见儿的,看着就叫人怜惜。不瞒你说,老身才一见你就觉得咱们娘俩有缘法,一见你就想起了我儿楚楚啊······唉······好了,我就不唠叨了,也累了,该回去了,你们年轻人说话吧!”说完,点头示意,眼中似盈泪水。起身扶着林霁遥的手臂出去了。

林天鸿等人起身相送,等她们拐过甬道才回身坐下。

崔成有大事忧心,不能安坐,在厅上背着手走来走去,说道:“三局两胜,如何才能胜得两场?”

林天鸿不答,思忖对策。

沈如月虽没听完崔老太太的话,但对她说的前几句着实觉得可心,是以心中大悦。见崔成一筹莫展,便献言说道:“崔庄主不必忧心,要胜两场并非难事。”

“噢!”崔成说道:“此话怎讲?你二人若不出手,我府上实再无人可敌漕帮三堂主之人,如何取胜?”

沈如月说道:“庄主可胜一场,毋庸置疑。薛老镖头与对手不相上下,只要再有高人指点一些易学实用的法门,攻个出其不意也未必不能再胜一场。在座可是有位惯会以妙招出奇制胜的高人噢!”说着,眼睛望向林天鸿。

崔成拍手笑道:“是啊!大哥跟杨师叔所学甚博,又曾从魏荆天哪儿学过诸般精妙的招数,一定有易学实用的法门。只要大哥随便对薛叔叔指点一两招,也定能取胜。”

林天鸿说道:“我还曾偶遇一位高人,得他传授了两记很厉害的掌法,只是这掌法虽只有两招,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全看个人意念。只是不知薛镖头能不能领悟得到,唉······说不得只好把魏老前辈那套擒拿拳教给他了。”

崔成说道:“可以啊!魏荆天这老鬼着实有两下子,他的招式虽然怪异取巧却很实用,而且也易学好练。就这么定了。”他向门外喊道:“快去请薛总镖头。”

薛刚资质寻常,一身武功全凭数十年寒暑朝夕用功苦练所得,如今他年事高了,记性更差了些。林天鸿把这三十多招擒拿拳法一遍遍试演,细细讲解,直用了四天的时间,才算传授完毕。薛刚一时不会借力取巧,难以融会贯通发挥到极致,倒是对魏荆天所创的最后一招‘颠倒乾坤’推崇不已。他曾笑道:“魏荆天这老鬼真是古怪精灵别出心裁!怎么就创出了如此奇怪的招式呢?虽说滑稽可笑,可却实用的很,不但能出其不意地打倒敌人,还能大挫其嚣张狂妄,实在是妙啊!舅爷尽管放心,我一定用心练,就算拼出这条老命也要胜了这场,就算他们耍花招也不能让他们得逞。若是输了,不但我们镖局名声扫地,魏老鬼知道了也要嘲笑于我了,也太辜负了舅爷的良苦用心。”

林天鸿说道:“薛总镖头不用顾虑太多,到决斗时能乘机取巧胜过对方就是了,万不可以性命相拼,就算不胜,折损了镖局的生意,日后终可再补救,千万不要冲动。为防意外,我会在暗中盯着,再说杜飞虎光明磊落是个好汉,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毕竟还有陆捕头裁夺嘛!”

薛刚点头称是,说道:“舅爷在暗中相助,我们自是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一连几日,林天鸿在演武场上指点薛刚诸般技巧法门。崔成召集了各处人手,以备应对漕帮输后反悔。沈如月在后院陪崔老太太闲聊家常,絮说儿女心声。林霁遥先时心有芥蒂不多言语,到了后来见沈如月柔婉端庄心有玲珑,又听她述说过往事种种际遇阅历,不禁心中打消了七分怨怼,多了三分怜惜。她暗自为郑婉君嗟叹,心中还曾动过让她们二人共同嫁给哥哥的念头,虽未提及,却对沈如月亲近了许多。每次亲自去演武场送茶水,不免悔愧先时对哥哥言语冲撞。

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崔府一干人早早吃完了早饭准备出发。

林霁遥头扎红绸丝巾,身披猩红披风,劲装束裹,足穿软底团云缎靴,腰佩宝剑,英姿飒爽,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站在院子里,一手掐腰,一手扶住剑柄,大声喊道:“快让赵四牵马来!我也要去会会什么堂主,管他潮(漕)不潮干不干呢,仗势欺人就该打。”

一个小厮忙应声向马房跑去。

崔成说道:“霁遥你就不要去了,我和薛叔叔已能有把握胜两场,第三场随便找个人应个名也就不用比了。”

林霁遥说道:“应名总该也得有个人啊!既然不用比了,我更应该去啊!反正又不用拿出我的花拳绣腿来献丑,看个热闹总行了吧!”

崔成心知妻子的性子,况且时间紧迫不容耽误,便也不再反驳,说道:“那你可不要冲动,刀剑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霁遥说道:“知道,不用罗嗦了。”

林天鸿上前说道:“事关重大,不可儿戏,到时候你一定要听崔成发号施令。”

林霁遥说道:“知道了,出嫁从夫嘛!”说完,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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