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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紧张地看着她，依旧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在杨婉的心里，穆凤就是刚才说的模样，一直都很喜欢她，一直都很支持她。她不理会魏华禹的那段时间，都是杨婉和她联系，聊天，谈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穆凤会有二心！
穆凤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是……是人都有私心：“不瞒你说，我心里只有儿子。只要我儿子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所以我被提醒之后，我就一直反思这个问题，一直问自己如果真的有那种万一，我是偏袒你，还是偏袒魏华禹。”
“杨婉，对不起，我是魏华禹的妈妈，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真有那种事情发生，我会偏袒他。如果他让劝你离婚，我会帮他劝说你离婚。”
穆凤第一次对外人袒露心思，愧疚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她觉得自己很卑鄙。可是……儿子是她的全部，如果失去儿子，她就失去了全部。
紧紧抓住杨婉的手，她泣不成声：“这个问题想明白之后，我才发现我并不是真正喜欢你。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能给我儿子带来快乐。等哪一天你不能给我儿子带来快乐的时候，我就会果断地抛弃你。”
“婉婉，对不起，我不是好长辈，我的私心太重太重。”
“我的心里只有儿子，多一个人我都容不下。”
“除了儿子，我什么都可以抛弃。哪怕你对我那么尊重，我依然不会护你半分。”
“婉婉，我现在不敢再支持你们结婚，因为我不敢面对以后的万一，你懂吗？”
杨婉听到这里，心里失落失望又能理解穆凤的心情。她抽来纸巾给穆凤擦拭眼泪，再好言劝说：“伯母，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我也是一个母亲，我也有女儿。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我不怪你。”
穆凤僵住：对啊！丫丫是她的女儿！丫丫不仅是个体，也是她的女儿！所以她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母亲，都有私心。
杨婉语气很正的说道：“身为母亲，我希望丫丫过得好，嫁得好，有个幸福又美满的家庭，有她爱的丈夫，她爱的孩子。她很幸福的时候，我会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幸福。可她一旦不幸福，我就会冲过去袒护她，保护她。伯母刚才说的万，不就是保护魏华禹吗？”
穆凤纠结的情绪缓了许多，她懂，她全部都懂。
杨婉再拿纸巾帮她擦泪：“别哭了！我们都是母亲，我不会那么小心眼的恨你、怨你、怪你。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和魏华禹过不下去，那肯定是我的问题。”
穆凤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说：她离异过一次，再离异一次就要反思自己的问题，不然怎么会离一次又一次呢？如果她是好的，又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离婚？
穆凤摇头：“不是你的问题，自古以来，男人最薄情。婉婉，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魏华禹比你年纪小，又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他现在能一腔热情的爱你，以后呢？等这份新鲜劲过了，他会不会嫌弃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吃了亏？万一他要这样想，你要怎么办？我又要怎么办？我明知道他是错的，我也不可能维护你，你懂吗？”
杨婉懂，还笑了笑：“伯母，这些问题我都想过。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我们都逃避不了现实的残酷。如果时间久了，激情淡了，外面的嘲笑和讥讽多了，他在人前抬不起头而外面又有新的发展。伯母，我会主动和他离婚，让他重新选择自己喜欢的。你不用袒护我，也不用袒护他，因为我不会伤害他。”
穆凤哇一声哭了。
哭得停不下来，把马阿姨的午觉都吵醒了。她不知道穆凤哭什么，但见穆凤哭得那么惨兮兮，她心里又心疼地紧，站在旁边好生劝慰：“夫人怎么了？夫人有什么话就说！”
穆凤扬扬手，示意她先退下。
等马阿姨退下，穆凤又哭着说：“婉婉，真的，我看错你了。我一直觉得我年纪大阅历多想得比你通透，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是白活了，我远不如你。”
杨婉忙着帮她擦眼泪，还有点担心一会儿要怎么跟魏华禹解释穆凤哭肿的眼：“伯母不是白活了，而是伯母活得太幸福。有宠爱伯母的老公，有听话又不算太调皮的儿子，多好。这种幸福的环境，也让伯母无比单纯。不像我，离异后每件事情都要想周全，生怕一个疏忽就害了丫丫，就让丫丫跟着我受了苦。”
穆凤没有说话，思考她说的这些话。
杨婉想了想，还是问她：“伯母有想到不好的那个万一，那么伯母有没有想过好的万一呢？不好的万一就是魏华禹变心，我和他面临离婚。好的万一就是，我给魏华禹结婚，生儿育儿，家庭和睦，其乐融融。伯母不仅有丫丫这个大孙女，还能再有一个或者两个亲孙子，孙和子孙女围着你陪着你，多好。”
穆凤笑了：是啊！多好！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脑海里面只有最坏的可能。
杨婉握着她的手，最后给她一个定心丸：“伯母，如果魏华禹将来对我变心了，我不会怪他，不会怨恨你们，更不会占有魏家的财产。我会净身出户，怎么来的怎么离开。我会主动和他办理离婚手续，祝福他未来幸福美满。如果魏华禹不变心，我会好好照顾他，把他当成弟弟当成儿子一样来照顾。我会努力地营造我的新家，把家庭当成事业来经营。我会让他过得很快乐，永远都想不起离婚，永远都不会被外面的女人拐走。”
这些话听着普通，可穆凤听在心里，却的确是定心丸。她的心结解了：如果没有劝说性的离婚，她就不用抛弃谁。还有一个问题她没有想过，那就是日久生情。
一起生活三五年十来年，她和杨婉还能只是婆媳关系？他们离婚了，她还能不去看看杨婉？不给杨婉一点关照？所以抛弃是不存在的！
身体往前倾，穆凤抱住杨婉：“婉婉，谢谢你。你的一番话搬走了我心里压着的石头。我也可以给你一颗定心丸：如果魏华禹执意想娶你，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继续支持你们。我让你们结婚，结婚之后就全靠你们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