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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讲究淡泊自然,少年自愿来堂中帮忙,倒符合自然之道,于是温言问道: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居何处?”
少年见高恩华改言相询,有应允之意,展颜一笑,又呵了呵手,笑嘻嘻的说道:
“道长大叔,家中人都叫我小薜,你也这样呼我好了。家在城东。来时已禀明家长,大叔放心好了。”
高恩华见他回话时,明眸灵动,露有狡黠之色。心知所言有虚,确也不当面点破,叫过王存忠带他熟悉情况。
自当日起,薜姓少年就日日到‘济世堂’中来求学,午至晚走,只是干活手脚十分笨拙,除了写字和记数,其它活儿大都摇头不干。只是每日来时,必定从家中捎些精致点心,分与店内众伙计尝吃,为人豪爽大方,数次信手自身上摸出碎金子,分发众人,数日间,便成了店中伙计们的中心。
高恩华是道士开店,一切顺其自然,只要不把“济世堂”扛走了,闲事一切不管。每日除了看病,搜集药材,便是在内堂修练太玄诀。薜姓少年遇到生僻药材时,就缠着高恩华求教,高恩华总是所言必尽,耐心详加指点。
又过了几日,天气更加寒冷、薜姓少年连续几日不见身影,高恩华只道是店中劳累,薜姓少年学医心气已退,不肯再来了。这日高恩华送走一位前来问医的老者,转身正欲回到店中。
忽听得,背后有人清脆的大声喊道;
“道长大叔,我来了。”
应声看去,但见冬日里,自寒风中、薜姓少年换了身干净衣袍,一路蹦跳奔跃而来,来到面前,眸中清澈空灵的望着高恩华,问道;
“道长大叔,几日没来,我可想你了,你想我没有呢?”
望着薜姓少年有些企盼的眼神,高恩华心中忽然一暖,把不想二字咽了回去,淡淡一笑,问道:
“贫道不信,你什么地方想我了?”
薜姓少年歪着脑袋想了一想,指着自已胸口说:
“这里,这里想了。”
高恩华笑道:
“好吧,算你想我了,进店吧,外面可是有些冷。”
两人先后进了店,薜姓少年向店内众伙计,举了举一大包点心,“济世堂”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这日暮时,薜姓少年走了以后。
店中突然来了两位仆人打扮的青年,指名求见高道长说是家主有病卧床不起,烦请高道长移步救治,必有重金相谢。只是这次驾的是牛车。
高恩华正欲出门随行,目光划过面前两位仆从打扮的青年时。心神间突然一动,转身返回到内堂,一会转了出来,跟随那两个仆人青年登上了牛车。牛车上面的蓬盖破旧,在微明的暮色中一路向西缓缓驶去。几柱香的时间后,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把高恩华请下了牛车。
天色刚刚暗了下来、高恩华借着微弱的星光四下观看。
面前一处破落的大院,墙垣上的粉好象好久未刷,露出土色。院内有几颗高大的柏树,有风吹过,发出干涸的沙沙声。象一尊巨大的野兽伏在院墙边、高高在上,窥视下方。
两个带路的仆人上前推开院门,“吱、吱”的响声中,三人进了院子。
微黑的院中空无一人、连只看更的狗儿也没有,幽静更显夜冷,对面的房内有飘闪的灯光溢出。两名仆人让高恩华在院中稍侯,一起进去通报主人。
旷院、枯树、一点乍暗忽明的灯光,黑暗中、一切显得有点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