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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飞在半空,为两人“啾啾”地喊着加油。
祈羽身手矫健,看起来颇为轻松,然而他每一步路都会尽量挑选有凸出的比较稳固的岩石来走,有的地方实在不好走要靠爆发力向上窜一窜的时候,祈羽就拿出一把短匕首,一刀一刀在山崖上砍出一个可以给卿寻落脚的凹口,然后再继续向上。
因着这样,爬了没有多久,祈羽的气息也开始散乱起来。
卿寻右手不能用力,全凭着左手和腰间绳上的力道向上攀登,这峭壁之上本没有路,硬生生被祈羽砍出一个个方便落脚的地方,爬起山来,倒也没有太过吃力。卿寻看着祈羽因着气息不稳而不断起伏的背影,眼圈不禁有些湿润。
她还是太没用,原以为制香术已经炉火纯青,但是被真正的高手偷袭的时候,她本根就没有机会洒出香料。如果不是她本身武功底子不好,如今也不会伤了手而没有办法爬山,反而成了祈羽的累赘。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祈羽爬了一半,只觉得腰间绳子一沉,以为是卿寻已经脱力,便卯足了劲把她往上拽,出声鼓励道。他们现在刚刚爬了不到一半,但是已经身处这落仙山的雾气之中,朦胧一片,向上向下皆是看不清东西。
卿寻听见祈羽的声音,左手抓紧岩壁,抬起右手抹了抹眼睛,继续努力向上爬去。
祈羽感觉握着刀的手隐隐有些发麻,抬头向上看去,仍是看不清任何东西,心下有些担忧,倘若在半山腰力竭,着实有些麻烦。心里这么想着,手下动作仍是不停,一下一下在岩壁上扎出一个可供落脚的凹口,然后探脚踩了踩,确定安全之后才踏了上去,伸手去摸上边的岩壁,谁知一摸之下居然摸了个空。
祈羽动作一滞,这才发现已经没有可以攀爬的岩壁,眼前出现的是一篇平整的山路,如此看来,他们倒像是从一个悬崖下爬上来的。祈羽动作灵敏,翻上悬崖,伸手去拉绳子。卿寻只觉得腰间的力量陡然加大,自己居然被拉着上升几乎不用攀爬,心下不有生疑,又上升了一截,才发现居然已经爬了上来。
祈羽把卿寻拉上悬崖,两人坐在地上喘息着。
“因着雾气阻挡,看不清山崖的确实高度,原来进了雾气基本就算登上来了。”祈羽笑了一下,翻看着手中方才爬山用过的匕首,匕首已经豁了好几个口,这把匕首也是从器部要来的,虽说不是晏稀亲手打造,却也是锋利无比。如今不过爬个山崖已然成了这副模样,足见这岩石的硬度。祈羽随手把匕首埋在了悬崖边上,既已如此,这把匕首也没什么用处了。
卿寻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祈羽,“祈羽,这个香料可以缓解疲劳。”
祈羽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微微一笑。
“我们接下来去哪?直接进村庄吗?”良久,两个人的气息都平和下来,卿寻问道。
祈羽点点头,看了卿寻的右手一眼,“趁着午时之前赶到村子里落脚才好,你的手也需要重新固定一下。”
两人打点了一下行李继续上路。此刻虽是有了山路,居里山顶的村庄,却仍旧还有一段路程,不过已经好走了许多。
“看来村民们真的可以自给自足,这一路走来草木茂密,连蘑菇都见了不少。”卿寻四处观望着,然而浓雾遮盖了视线,只能看清附近的东西。
祈羽点点头,“小心些,这种深山兴许有猛兽。”
卿寻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猛兽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啾啾。”飞在空中的团子突然奇怪的啾了一声。
卿寻一听团子的叫声,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走了这么久,感觉衣服居然有些湿,她只当是方才爬山的时候汗水浸透了衣衫所致,此时团子出声说了此时,她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因为流了太多汗水。此地常年被浓雾包围,如今在林子中已经很难看清十余米以外的东西,雾气大,那么湿气也大。所以衣服有些湿润并不是因为汗水,而是因为湿气。
但是,正常的山林里,湿气再大,会重到这种程度吗?
祈羽此刻似乎也觉得不妥起来,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过于浓重的湿气以及茂密的树林丛生的草木,是蛊虫生长的极佳环境。在联想起墨柒之前说的接委托时的古怪,卿寻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落仙村和蛊虫分不开干系。想到那个委托要寻找的发硬的猫,猫哪有硬的,硬的黑猫会不会本身就是村里的一种暗语,指的是某种蛊虫?
住在山顶的异常村民,怪异的小二,硬邦邦的黑猫,改动的委托......卿寻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离祈羽稍稍近了些,种种异常交织在一起,仿佛有什么答案即将被揭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卿寻伸手抓住祈羽的衣袖,她有一种预感,这是一场昭然若揭的阴谋,也许一个不小心,等着她的就是万劫不复。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祈羽附上了她的手,感到祈羽掌心的温热,卿寻抬起头来,祈羽却没有看她,一直目视着前方,唇畔带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仿佛万物皆了然于心一样。祈羽带着那副让人安心的神情,沉沉说了句,“万事有我。”
卿寻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她最后一次听见祈羽说,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