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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她的皮肤白皙娇嫩,看起来保养得极好,整个人娉娉婷婷,就好像一朵沾了清晨的露水的芙蓉花。妇人手里抱着一摞竹篮,每个篮子大概都有一个脸盆那么大,妇人脸上带着笑容,把篮子一个一个摆在门口的地上,卿寻看见,每个篮子里都放着一种草药。妇人转身回屋,拿了一套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药船,杵子等工具,还拖了一条板凳出来,开始研磨那些药草。
卿寻很是好奇,走近了一些,偏着头看着妇人。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她碰不到这里的一草一木,就像空气般,眼看着要触碰到了,那些花草却又丝毫没有阻碍地从她手中钻过去了。这让卿寻很是沮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但是看到妇人研磨药草,她又觉得这些问题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她本就喜欢制香,对药草又更是亲切,这妇人研磨的手法不知为何让她觉得莫名地亲切。
反正妇人也看不见她,卿寻索性走得更近了些,蹲在妇人的凳子旁边看她摆弄药草。妇人对待药草的手法极为温柔,她感觉每一株草在妇人的手中都好像有生命一般,主动为她献上最好的花和叶。
妇人把花叶混合在一起,时不时还去取一些露水,合着花叶一起研磨。脸上是幸福惬意的笑容。清晨的潮气还很重,露水很快就把她的衣裳沾湿,她也好似觉得有些冷,抱了抱胳膊。这时,一件外披突然搭在了她的身上,卿寻和妇人一起回头,身后是一个高瘦的男人,眉宇间满是柔情,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一丝责怪。
“亭儿,这么早就出来制香。”
妇人似是有些难为情,微微红着脸合了合衣服,“我想着给寻儿制一些安神香,近日夜里寻儿睡得总是有些不安稳。”
“那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囡囡呢?”妇人悄声问道。
“还在睡,徐叔看着呢。”男人伸手揽了妇人,一同坐在小凳上。
“自从和他们分了家,族人总是有些担惊受怕,天不亮都不肯出门。可是这香啊,只有用这清晨的露水,才算有灵气。”妇人叹了口气。
“自古草木和虫蚁就是相伴而生,我们制的香可以召集虫蚁,他们制的毒可以培养蛊虫,这本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的手段太过于残忍,终不算是正途。”男人眉目间多了些坚毅的神色,似乎是对他们的做法极不赞同。
妇人没有再说话,两人互相依靠着,静静坐在凳上。卿寻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何,突然眼睛有些发酸。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人,不知道有没有亲人在牵挂她,甚至于现在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卿寻并不想在他们面前哭,于是自己跑到一旁的篱笆下偷偷抹起了眼泪。
桫椤虫,毒性极大,伤人必死。然而卿寻并没有立刻死去,也许是她身体里有什么和毒性起了冲突,可以化解毒性,又或许…….只能拖一时而已。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压抑,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也没有人笑,一切都正常的可怕。也许,每个人都守着心中那一个希望,不死,就能活过来。
祈羽思索着开了口,“我体质与常人不同,寻常毒性对我无用。凌雨你把我的血抹在针尖再试一次。”
“羽哥,青部的人不是说过,你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自己本身就带有毒素?卿寻姑娘已然是中毒,怎么能再受一味毒?”凌雨觉得不妥。
“以毒攻毒,她还不能死。”
“咿呀!”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吱呀声,夫妇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带上了笑意,转过脸去看,卿寻也从篱笆后偷偷露了头看去。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这男人很是奇特,五官平平,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然而其奇特也在于此,只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再记得他的样子,卿寻记得刚才那对年轻夫妇叫他徐叔。再看那婴儿,那婴儿生得一双大眼,嘴角弯弯,笑眯眯地伸着小手,咿呀咿呀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可爱极了。
妇人从徐叔手中接过孩子,轻轻地拍着,婴儿“咿呀~”一声,似是十分高兴。男人看到婴儿,眼中又溢满了柔情,脸上的坚毅之色淡去了不少,轻声道:“我们的制香术,终究不同于一般的制香,用的也是药草。药草这东西,可救人,可害人,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希望囡囡以后也能明白。”
妇人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我呀,我只希望她可以平安快乐的长大。我们这一代的蛊香纠纷,莫要再牵连于她了。”
男人伸手抱了妇人,“还是亭儿有理。”
空气里满是幸福甜蜜的滋味,徐叔在一边脸上也带着暖暖的笑意。
突然间,卿寻感到浑身一震,全身是火烧般的疼痛,就好像把她扔在烈火之中。她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眼前再次一片漆黑,随后那个漩涡又出现了,她已然疼得没有力气,任凭那个漩涡把她卷了进去。脑袋霎时间疼得要爆裂开,浑身又是火烧般撕心裂肺的痛。她想要呼喊,想要求救,却不知道该呼唤谁。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奇怪,会有人孑然一身,没有人可念,也没有人可想?
最终,卿寻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