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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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住孟拂伸出的手

按照惯例，上神娶妻不像其他神明一样背着新娘走八十八阶天梯，而要唤来寓意美满富贵的鸾凤驮着新娘走天梯登上礼台即可。

全身都披上红金相交的绸布，尾羽颜色是灿烈的金红，尖端甚至有火焰的跳跃，翅长四尺多的鸾凤稳稳停在不远处，纤长的头部贴地。

门外的融时搭着孟拂的手，突然一个用力把她拽到怀里，然后横抱着上了鸾凤的背部。

“！”

孟拂大惊。

融时从不愿意接触她，靠得最近的时候都是上次她被惹怒时他凑在耳边喃语。

她吓住，另一只开始没有被捉住的手胡乱一抓就扯松了融时的发髻。

融时：……丢脸

直直对上孟拂有些心虚不明显的冰山脸，他感到无奈：“那便把我的发冠去了吧……”

一旁的绿罗等侍女俱皆摆手阻挠道：“圣子不可！”

大婚场合怎么可以散发？！这是于礼不合！

孟拂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吩咐做了。

他左边的头发被自己弄乱，不能就这样狼狈地去行礼，于是孟拂稍微前倾去摸他的发冠。

她的胸脯一下贴在了他的左胸。

他不喜欢和人有很近的肢体接触，下意识想往后，察觉到他的动作，孟拂拽住了他的衣领：“时间不多了，我给你取了之后再用红绸扎起来如何？”

融时不接话。能感觉到她小心取下发冠的动作，他的眼神尽量克制着不往胸前去。

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一点点想要呵斥她离远点的想法。

“好了。走吧。”她说道，顺便抹平了他的衣领。

融时皱眉。

两人终于在正午后不久坐上了鸾凤，鸾凤长啸一声，声音清脆洪亮。长翅只一舞，盘旋着飞上了青天，朝着证婚的八十八云阶之顶去。

融时盯着云阶之顶的方向有些出神，在他怀里的孟拂露出了捉摸不透的笑容。

“呐，我醒来后的每一天，都会思考一个问题。今天……”在两人本来安静的氛围中，孟拂问道，“今天，我想弄懂今天出现在我脑子里的问题。”

“希望你能作为融时认真回答。”最后她郑重地注视融时的眼。

作为融时？

他是元光圣子，也是融时。他有些不懂。

融时被她有点诡异的态度影响了，最后点头答应：“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启唇——

“那么融时，你说实话，我是谁？”

还以为她会问什么呢。这个问题实在好糊弄。

“你是我的阿拂，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他不会告诉她她究竟是谁，毕竟连她的失忆，都是他促成的。

融时现在的脸色一如他平时温和的伪装，但此刻哪怕他表现的再平静，他也不愿去看孟拂认真的眼，他怕暴露他荒芜的眼底，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自己幻想的那样爱着怀里的这个魔女。

他没有想过现在停止欺骗她而是选择继续演下去，利用她，哪怕她魔族的身份暴露，面对的是无数恨不得啖其血的伪善者们。

他没有一丝丝的怜悯，因为如果他怜悯她，奉秋不会怜悯自己。

被创造出来的人偶，如果选择反抗创造自己的主人，就不应该有任何怜悯。

对他自己，对其他任何人。

奉秋为了登上神界天君之位，四千年前偷偷夺了一半的神脉，创造了拥有上古血脉的他，奉秋想把他做成傀儡，却没料到人偶有了自己的魂灵，还混出了上神的名声。

神脉攸关神界气运，气运被毁了一半的后果，是神界的神近年来修炼是越发困难，早晚此事会东窗事发。

他和奉秋不论怎么作对都绝不会抖出这件事，如果被众神知晓，奉秋和他，只怕是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一个秘密，只会有一人共享。

不死不休。

凭最近他表现出的对孟拂的过度关注，奉秋私底下恐怕早已耐不住去打探孟拂的底细。如果在这场婚礼上，奉秋能出席，那么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相看两厌。

孟拂看不清抱着自己的男人面上的表情，心里叹一口气。

其实还是为了利用。

“那好，我信你这一次。你说我将要成为你的妻子，你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