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头看阑珊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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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步走了一段，四周也渐渐喧嚣起来，差不多到了上学的时间，偶尔能见到背着书包的孩子，和他擦肩而过，互相追逐着远去。雨时微微驻足沉就，看着充满生气起来的城市，不知为何有些阑珊。

回首，那群孩子，都已不见了。

岁月像一条河，流着流着便慢慢浑浊，不再清澈。雨时忽然有些看不清前世的自己，记忆如同泥沙一般被冲击卷走，有时想起或许有那么一件事，就在那里，却再也找不到了。

那年夏天，雨时回去了一次，上一世出生长大的地方，再回来的时候，似乎终于了结了一些什么。

果然，都不在了。

心里至今仅存的一丝侥幸被打破，也是一些不能为人知晓的心事。而之后便是高中了，雨时倒是没有多想，冴子选了藤美学园，他也就随着去，央莱那边也是打听了的，分数够得上，没什么犹豫地一起入学。藤美是所私立学校，教学设施什么的都是不错。雨时其实也不看中这些，再好的设备在他看来也是无聊，楼台水榭还有点意思，这里也不可能有。

雨时已经十六周岁，平日里可以去站店打工，补贴些家用，一个人的花销是不大，能省的还是要省的，总有要用钱的地方。冴子参加剑道部，拉着雨时去挂了个名，雨时倒也随她，平常也不怎么去的，店里忙，有时连课都会逃掉。进了学生会的央莱也经常提醒他，不过更多的倒是替他找借口敷衍，想想也是很难做，雨时会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姑娘变得很厉害了。

雨时打工的店里卖些小饰品，央莱经常来光顾生意，有时雨时说你来买都不好意思收你钱的，又不能不收，打个十二折给你算了。央莱笑着说好呀，第二天雨时同学的名字就在逃课名单上了，雨时哭笑不得，这丫头，记仇……

冴子和央莱分在一个班，关系不错，大部分时候就同仇敌忾了，雨时总是吃亏。他不是纯良的性子，但也真没办法，就很少惹着她们。自己这么被打压，想想也好笑。

雨时在别的班，日子过去，渐渐地也有一些人谈得来。年纪变大，身边的人也长大，不再幼稚，也不是不能相处，只是长年来的习惯让他对此多少有些被动和怠慢，自己一个人能过得下去，交朋友啊相处啊就看得淡些。

也有个女孩向他表白过，不认识，是个漂亮的女生。雨时当时没有接受，那女孩就经常跟在他身边，温顺乖巧。能做到这个地步，算是颇为喜欢了。后来一段时间，慢慢地也不再见到，雨时想想可能她也是放弃了，其实还准备答应的。跟冴子央莱说起来，三人都是很遗憾的样子。

雨时班上有个叫宫本丽的女孩，本不是很注意的，一次见到她与另外一个男孩子在路上说笑着，偶尔张开一张笑脸，很纯真的样子，便也记住了。那时是在十字路口，红灯刚亮起，相隔了一条马路。男孩的脸上还残留些稚气，应该还小，初中吧，头发乱糟糟的，也是没有干劲的样子。两人说着些什么，男孩挠了挠头发，宫本在一旁偷笑，随后转了绿灯，人潮涌动起来，慢慢也追寻不到了。

二年级分班，雨时还是一个人，也有几个之前班上的人，不过都没有过交往，只比陌生人好一些。央莱学期初就做了学生会书记，主席是个不怎么管事的，她算是揽了大权，平时就找找雨时的麻烦，嚣张得很。

冴子去参加了一次全国剑道大赛，本来是想和雨时一起去的，被他一句我还要打工就推掉了。名次自然是好的，直接拿了优胜回来，冴子在剑道社的主将地位算牢不可破了。不过私底下也埋怨，雨时就说毒岛兄你英明神武一个就够了，冴子也是无话可说。

如果不出意外，雨时的生活便也可以这样继续下去，然后在若干年后娶一个媳妇，生个孩子，最好是两个，兄妹或者姐弟。看着孩子长大，告诉他们你们的爸爸和妈妈当年是怎样相遇，年少的时候分别在怎样的城市里怎样的环境下成长，小时候比你们乖巧但是你们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会忘掉了怎样用剑，也忘掉了自己另外一个名字，偶尔会翻出来曾经用过的木刀，便觉得恍如隔世了。在死去之前，把自己穿越而来的事情说出来，不管别人信不信，都想这么做。

最好能，落叶归根……

可这个世界，从未曾让人如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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