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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六扇旗门,为娲皇氏心血抟炼,进可攻,退可守,有打通虚空之效。此刻,盘古的九窍七门,皆可借旗门任意往来,不受时空约制。
鸿钧展眉狞笑,倒提“即时休”,从房门遁入,步入盘古心窝,当心便是一剑。盘古氏以有相之躯受无极之气,虽未见伤口,心房却顿有气化之象,不禁捶胸顿挫,恨不得以手剜心。
盘古氏痛楚未减,鸿钧又已从房门遁出、中门遁入,深入盘古夹脊,运剑成风,由内而外,如庖丁解牛一般将盘古琵琶骨解出。
骨肉分离,盘古氏痛不可当,当即双掌一合,发动阴阳之力,泰然推出,猛击旗门。十六座旗门摇摇欲坠,娲皇氏于门内主持阵法,受盘古巨力震荡,全身痉挛,不禁连喷鲜血,死命顶住。
鸿钧从中门遁出,乍见娲皇氏七孔流血,心下一凛,抄起琵琶骨,朝盘古氏劈面打去。琵琶骨尚未掷到,鸿钧将身一纵,已从睛门抢入,仗剑直取盘古双目。盘古氏双眼一飒,情知不好,仰头急避,鼻窍中喷出阴阳二气,和合太极,化为一道气屏,阻住鸿钧一击。
无极、太极本为一物,并无高下之判,只有运数之别。无极乃天地之始,太极为万物之母,鸿蒙之中,无极当道,盘古氏造化阴阳,反失正统。
盘古氏避过一击,暗道侥幸,伸手将琵琶骨接住,厉声喝道:“二圣焉敢欺心辱我?”娲皇氏满目狰狞,心头火起,扬声喝道:“休得浪言,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盘古氏微觉不解,又见鸿钧举剑杀至,不及多想,忙将琵琶骨望空一祭,以阴阳二气抟炼,随其本形,冶成一柄斧釿。
先天造物,并无外物可借,均须自身为媒,故娲皇断发、鸿钧运目、盘古剔骨,皆由自身而来。
盘古氏与混沌同生,并不逊于二圣,只因二圣以有意谋无意,故占了先机。如今,盘古氏持斧在手,无畏“即时休”之利,当下猛砍猛斫,迫得鸿钧倒退不迭。
娲皇氏心内暗喜,情知机缘已到,当下手蘸鲜血,在十六座旗门门楣上绘下先天符篆。
娲皇氏立在旗门之上,以逸待劳,静观二圣相争。数招即过,忽见鸿钧遇险,当即将旗门祭起,十六座旗门齐齐转动,望盘古一照,咻的一声,盘古已落入旗门之中。
盘古氏甫一入阵,便被旗门中放出的无极之气纠缠,裹成一个气茧,浩若渊海,手足如缚千钧,难以左右。只听娲皇氏冷冷笑道:“这‘太虚眼’克尽往来寰宇一切负阴抱阳之物,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盘古情知娲皇氏所言非虚,当下运转造化,连劈数斧。数斧劈出,却如中无物,无俦巨力俱被无极之气运化消减,丝毫不为所动。
盘古氏心下暗惊,凝神静气,蓦地眼观鼻,鼻照心,奋起神勇,乘刚一斧,豁然掼出。
一斧劈出,娲皇氏与鸿钧心内迟疑:“终是成了!”娲皇氏心随意转,应势撤开旗阵,一道流光豁然曳出,盘古氏一斧之力尽皆劈向鸿蒙。
二圣一惊,只觉一股气浪迎面扑来,携风夹雷,推推搡搡,将二人抛出亿万光年之外,几乎将二人神识震散。
盘古氏一斧劈出,心中一惊,鸿蒙太空已生巨变。玄黄剖判,上下相呕,清轻蒸涌,重浊掷沉。混沌碎裂,天地间甫现清明。
盘古氏不觉大悔,矍然道:“上天造物,抱残守缺,并无圆满,最是残忍不过。二圣引我入斛,开天辟地,强生因果,置后天众生何顾?”
话音未落,忽听娲皇氏冷冷笑道:“此时说嘴,为时晚矣!”
话音未决,只见虚空碎裂,十六扇旗门凭空现出,娲皇氏以旗门强破虚空,与鸿钧联袂而来。
盘古氏陡见二圣,咬牙大怒,喝道:“万不要尔等得逞!”蓦地身形一挺,拔身而长,头顶清轻,脚踏重浊,摄住二气,口诵玄咒,定风雷水火,继而收缩身形,上下牵引,天地顿有倾合之象。
鸿钧不觉大怒,戟指喝道:“冥顽不灵,天地已开,还想逆天而为?”
盘古默然无语,以自身为媒,勾兑清浊,凝神聚气,直待天地重合。
二圣见天地相倾,有重合之象,不禁气急败坏,忽见数道流光从天外急急赶来。娲皇氏心中一动,即运慧眼,俯察周天,已知那数道流光乃是开天之时应运而生的洪荒妖神,其内不乏根性甚深之辈,拜过四方之后,突然心生警兆,已知盘古欲重合天地,纷纷赶来制止。
娲皇氏心下大喜,当即发动旗门,破开虚空,将一众妖神接至。众妖神出生未久,虽生灵感,却未通人事,见了盘古,凶戾的龇牙狂嚎,胆怯的惊恐悲惧,却是难以言传。
娲皇氏当即以莫大念力,点开众妖三光。众妖神识清明,其中一妖根性三昧,深谙趋吉避凶之道,当即领众妖拜服,道:“多谢至圣娘娘慈悲,妖族上下感激涕零,从此愿奉娘娘为主,听凭差遣!”
娲皇氏闻言甚喜,对那妖另眼相看,点头问道:“尔唤何名?”那妖道:“鄙妖陆离。”众妖亦随之通名,原是白泽、鲲鹏、开明、穷奇、计蒙、梼杌、英招诸类,个个兽形诡面,獠牙外翻,悍勇非常。
娲皇氏初率妖族,见众妖真灵蒙昧,嗜血好杀,兽性未退,不禁大摇其头,正欲与众妖分说因果。忽感天地震荡,风雷相激,展眼望去,不知从何处飘出五方景云,又见五人自云中御龙而来。
但见东方那人头挽双髻,手持柳鞭;西方那人人首虎爪,白发持钺;北方那人背生双翼,耳垂青蛇;南方那人断发文身,手持火扇;中间那人面容娇俏,大腹便便,却似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鸿钧观色望气,见那五人身形清奇,得尽甲乙木、庚辛金、壬葵水、丙丁火、戊戌土之五行元气,不由暗暗称奇。
那五人拜过二圣,通禀姓名,原为东木之句芒、西金之蓐收、北水之玄冥、南火之重黎、中央之厚土。
那厚土五体投地,款款言道:“二圣在上,愿讫慈悲。‘开天大帝’道行甚深,曾见太极两仪生四象,运金木水火土五行。玄黄既定,我等为五行元力所化,应运而生,掌五行烙印。‘开天大帝’纵有不世之功,但其心反复,此刻欲行封天之事,大违上天好生之德。吾等得产后天,天若不存,我等焉附!还望娘娘、道祖不弃,吾等愿以微末之力,助先天至圣降服其心!”
娲皇氏与鸿钧相视一眼,暗道:“这五人果有根性!”当下问道:“汝有何等手段,敢浪言降服其心?”厚土言道:“吾等本命,相生相克,涵盖天地至理。我等有一套‘五行阵法’,顺行为生,逆行为灭。盘古氏负阴抱阳,入五行之类,其心为火,肾为水,肺为金,肝为木,脾为土,正可逆转五行克之!”
娲皇氏闻言大喜,道:“正要尔等相助!”信手一挥,十六座旗门迎风而长,顶虚塞空,与天平齐,撑顶天地,将盘古氏团团围住。
娲皇氏布置妥帖,向五人笑道:“静观尔等秘法!”
那五人略一谦逊,便由厚土压阵,各占一方,将盘古合围。
鸿钧见五人气势俨然,大阵雏成,便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心下略定,已知大厦将倾。
五人一声清啸,纷纷起法,手为之舞,足为之蹈,口诵靡靡之音,似歌似咒,如嫠妇低吟,舞意古拙苍凉,肃杀虬劲,弥漫整个洪荒。
众妖神心有所感,躁动不安,根性稍浅之辈,不禁瑟瑟发抖。
句芒一声轻叱,口喷青玄,化为万千伏龙巨木,盘根错节,向盘古不住轰击,巨木所至,溅下斑斑青雨。重藜手持火扇,将身一摇,煽出朵朵碗口大小的紫焰,至净至洁,几乎凝成实质,汇成一条火龙,与盘古纠缠不解,一时焦臭四溢。玄冥两翼鼓风,霜飞万里,凛寒之气伐毛洗髓,深入肌理,须臾之间,便将盘古半壁冻结。蓐收干笑一声,忽将手中巨钺掷出,撞向虚空,轰的一声,那巨钺赫然断裂,断口中放出亿万金光,纵横流转,恍若流萤点点,尽为庚金之气,更胜太阿龙泉,急翻轮转,盘古氏已然皮肉生裂,创口翻卷,惨目忍睹。
唯厚土以静压阵,端详半晌,蓦地以手握拳,抡拳捶腹,有如打鼓。厚土双手轮换,连捶九下,每捶一下,隆起的腹部便塌陷一分,待九下捶完,便便大腹已然干瘪,口中射出漫漫黄尘,恶臭难当,犹如鲍鱼之肆。
一时五行弥乱,飞沙走石,水火奔涌,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