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寻仇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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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说完后停下脚步，仔细观察身边的几棵大树和大树之间的空地有没有异常。如果他不是在搜寻妮蒂的话，或许会有兴趣把他的比喻继续下去。他不仅可以说地球的植被是她的衣服，动物是她的化妆品，而且可以说地球的各种矿藏是她的首饰。也许他还会再发挥一下，那么他还可以说，地球人是不孝子，这个不孝子不仅巧取豪夺她母亲的服饰、首饰和化妆品，而且还虐待他的母亲，使她的健康每况愈下，环境和气候变得一天比一天恶劣。

利亚环视四周，光线越来越暗的树林让他觉得唯一不正常的是几步开外的一棵半枯朽的树：一只受惊的松鼠慌慌张张地从树洞里逃出来，在树干上爬了没几步就掉下去，落在一只夜鹰边上；夜鹰扑扑翅膀，没有更多的反应，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枝上。这让他觉得妮蒂就在这颗枯树的附近，或者说，那夜鹰和它脚下的树枝就是妮蒂变成的。当他准备对着这颗枯树扫射的时候，一道闪电击中他的目标，为他排除了心中的一部分猜疑：被闪电烧死的夜鹰掉到地面上，那颗半枯朽的树也燃烧起来。

“电雷枪！”他用声音启动一种武器，在他的能量护服的左手上无中生有地长出一把泛着淡淡蓝光的枪。他把枪对准前方，一道波动的电光射了出去。电光在射出去一段距离后，便在半空中积聚成一个电球，电球随着电光的不断射入而不断增大，直到他收起电雷枪。此时，电球有一个篮球大小，浮在离地面约有两米高的地方，缓慢地旋转着，发出“嗞嗞”的声音。

一只迅猛的野兽飞一般地逃窜，这副来自外星球的陌生面孔诠释着连豹子都自叹不如的速度。

“妮蒂！”利亚低吼着，激光束呼啸着飞出。可是，因为妮蒂的速度太快，激光都没能射中她。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击中那个似乎被遗忘的电球，电球随之发生爆炸。夹杂着电、火和浓烟的冲击波像是从地狱中释放出来的万千恶魔，吞噬着眼前的一切。妮蒂被冲击波掀起，重重地摔在飞船上，而后又摔在地上；利亚也被冲击波抛出去很远，但是多亏有能量护服的保护，没有受伤。当“恶魔军团”消失后，电球周围近两百米的花草树木都变成了火焰的晚餐，更有不知多少的动物变成了火焰的佳肴。

利亚把妮蒂可能摔落的地方检查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他不能相信妮蒂在如此重的冲击之下还能逃之夭夭，愤恨的他用胳膊重重地砸了一下飞船。拍击声让原本就被刚才的爆炸吓得不轻的玛德琳又是一阵惊吓。她坐在泥地里，惊恐和寒冷让她不断地颤抖。现在的她脑子有些空白，已经不能再关注她躲藏的树堆外到底在发生什么，她想到的只是自己能否安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利亚转过身，搜寻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堆悄无声息移动着的“树叶”停了下来。妮蒂看到了希望，一个被愤怒包围的人必然失去原有的敏锐和细致，她的耐心和隐忍以及这片光线暗淡的环境，都将为她赢得这场较量的胜利。利亚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又背过身去，朝远离妮蒂的方向搜索而去。妮蒂很高兴，但她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继续十分谨慎地蜗行着身体。前方有一堆被撞后倒得乱七八糟的树，妮蒂考虑到时要变成一只蛇的模样，以轻松走过这堆障碍物。

利亚仍然不想放弃。他要杀死这场冲突的挑起者，为他死去的战友复仇。但他越走越远，没有意识到他的敌人马上就要逃之夭夭。

妮蒂最终来到那堆树前，一堆“树叶”不一会就变成一只蟒蛇的样子。蛇的外形让妮蒂轻松自如地穿梭于纷繁交叉的树枝之间，很快她就来到乱树堆的另外一端。现在，她真是高兴极了，欢快地吐着信子，兴奋地摆着尾巴——如果你从来没看过会笑的蛇，此时的妮蒂一定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妮蒂翘起蛇头，警惕利亚有没有折回头。她没有发现他那“热情”的身影，只是觉得身下有个暖呼呼的东西在颤抖。而脑子有些空白的玛德琳恍惚之间也觉得有个冷冰冰的东西在她身上爬行，她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和吐着信子的的妮蒂来了个对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玛德琳吓得不像人声的尖叫。她本能地在地上摸起一根木头，对着被她的尖叫声唤醒后刚想逃的妮蒂就是一阵乱打。不失粗重的木头第一下就击中了妮蒂的脑袋，她晕晕乎乎地想逃却逃不快，只觉得身体又是一阵剧痛。意识的模糊使得妮蒂很快变回原形。这让玛德琳更加恐惧，她扔掉手中的木头尖叫着跑开，双手被木头上遍布的碎木茬刺得血流不止。

尖叫声同样也唤醒了马上就要与胜利失之交臂的利亚。他并不了解情况，但是心里也觉得奇怪：这个人应该不是妮蒂，如果是妮蒂的话，她不需要这么声张，因为她本可以静悄悄地逃掉。

“嗨！站住！别动！”他喊道。

可是玛德琳根本听不懂他的外星语言，加上受惊过度，她继续跑她自己的。利亚又喊了几声，她还是没有停下来，他只好对着她的周围射击，以示警告。警告很快就奏效，玛德琳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依旧尖叫着。他慢慢靠到她跟前，发现她的手上流出红色的血液，便确定这是个地球人，而不是变形后的妮蒂。因为妮蒂身为一个德尔沃克人，她的血液是绿色的，德尔沃克人的变身能力再强大，也无法改变自身血液的颜色。他用英语尝试着命令玛德琳站起来，并且把她的脸转向自己。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来，他除了能感觉到她的惊恐之外，感觉不到任何其他东西。当看到玛德琳的脸庞时，他紧绷的脸忽而立刻舒展许多，眼睛里充满惊喜，嘴唇轻微地哆嗦着：“劳拉！？”

玛德琳困惑地看着利亚，依旧惊恐，没有作答。“劳拉，是你吗？”利亚继续用英语迫切地追问她。手臂上的武器逐渐收缩，最后消失不见。

“你是劳拉吗？”

玛德琳迟疑地看着他，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一丝失望拂过利亚的脸，他又看看她，然后把手指向不远处的树林外的草原，轻声地说道：“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快！”玛德琳又看看他，一声不吭地跑向他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