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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升大惊:“皇上万万不可啊!”朱元璋狐疑道:“朕这样做也不过是因循前朝故事,有何不可?”
朱升道:“前朝举国信佛暂且不论,元朝在西藏可设有十三个万户府啊.扶持萨迦一系就是因为此派在元朝的控制之中,他们离不开元朝的支持,今时不同往日,我大明在藏地并无驻军,萨迦一派也已势衰,帕木竹巴势力极大,前些年就已经击败萨迦的信众,如若本朝不允所请,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怨恨,喇嘛教在青海,甘肃,四川,云贵一带信众甚众,到时恐怕西陲又要多事了.”话语虽简,但其中的深意已不言而喻.
一想汉羌唐吐蕃之乱,朱元璋就越想越严重,一向沉稳的朱元璋也为之色变:“依爱卿之意,又该如何?”
“陛下,所幸现在乌斯藏教派甚多,互相牵制,内斗不乱,陛下大可加以利用,来者不问大小即受官职,主持不问何派就加封号,使其不加统属,彼此对立,如此可保大明江山永无西顾之忧.”朱升用的是古老的以夷治夷之计。
朱元璋大加感叹道:“不是先生,难听到此老成谋国之言,真是肝胆照乾坤,一心为社稷,你的话朕会考虑的,你下去吧.”朱升退下后,在宫外看到在黑夜中守候的长子朱能,轻声道:“好险!陛下动了杀机!”
把脚放在温度刚刚好的水盆之中,一股热气由脚循脉而上,朱升闭眼体味着这份轻松,每当这时,他总是有一种人生至此足矣的感悟.
朱能显然没有这份闲心,来回打转:“父亲,实在不行,我们......”朱升一抬手止住了话头,闭目道:“黔驴技穷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朱能疑问道:“黔驴技穷?”朱升开目抚着自以为傲的长须道:“皇上之所以不动我们,就是因为摸不透我们的深浅,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你认为一隅之地能和举国相抗吗?我们现在很安全,可不要自己乱了阵脚,被皇上抓个空子!”
“那我们就这样干磨着,不为他出力?”朱能自以为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不!我们不但要出力,还要出全力,要作出成绩给皇上看,使皇上知道离不开我们,何况这也是顺水推舟,既为皇上,也为我们!”
朱能笑道:“父亲果然高见!只是郭桓的事,我们的损失已经很大,皇上还要继续追查,有些人已经沉不住气了,他们嚷着如果我们再不出面,他们就要自立门户!”
“愚蠢!皇上巴不得他们蹦出来,好名正言顺的消灭我们,他们还跳着出去送死!”朱升大怒,一掌拍在桌上,直接从水盆中跳了出来,来回踱步.
朱能想不到父亲会如此失态,不由愕然道:“父亲!”朱升踱了几步,猛然回首,两眼闪出睿智的光芒:“你去警告他们,这件事我一定会让皇上有个交待,但他们若敢轻举妄动,不要忘了祖宗家法!”
朱能惶恐的半响说不出话来,朱升这才注意到自己赤足而立,不由哑然失笑,从新回来把脚放在水盆之中.
朱能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还有,这次郭桓的事已引起了江南所有豪门的公愤,你们要联络父亲,儿子不敢作主,父亲你看......”
朱升又恢复了从容,缓缓道:“先稳住他们,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只要告诉他们,我们的利益是共同的就行了.”说完叫朱能上前,附在耳边面授机宜.
从他们头顶上去,在一层厚厚的地基上面就是朱府的正堂,就在这时,正有一个酷肖朱升的人正在象往常一样,坐在椅上，聚集众仆教导忠君爱国之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