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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御前的内侍,那日见到了皇后宫中养女之后,他们就更加清楚贵妃在皇帝心里到底是什么份量。

那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衣衫半褪地跪在地上,圣上都不会有半分怜惜,但是贵妃与圣上的私话是一点也不许人听见的。

云滢羞窘得厉害:“官家快放我下来,我现在可是两个人,重得很!”

圣上却没有松开,笑吟吟地把她放到内殿的软榻上去:“哪里重了,他才多大,知道些什么?”

她的份量还是同以前一样的,甚至因为之前吃不下,还轻了一点,叫人不免联想到她为了这个孩子受的罪。

“是是是,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外面的人总不是三个月的孩子罢?”

云滢已经很久没有被圣上这样抱起来了,她心跳得厉害,望见圣上正在看她,直接转过头去:“外面那么多人呢,七郎怎么直接抱我进来,您叫我这个贵妃面往哪里搁?”

“哪个敢笑话你?”圣上温存揽住她腰肢,含笑相近:“朕是不是依顺着阿滢太久了,从前朕不曾抱过你进殿吗?”

就是因为从前这样,圣上抱她进来的时候大抵都是有几分情意的,难免会叫人误会,以为圣上旷得太久,想同她亲近**。

“七郎不是要一直依着我的吗,我可是有免罪金牌的!”云滢用手去抵住他,笑着道:“不成不成,我才不答应呢,叫人笑话。”

“朕既然喜欢你哭哭啼啼,做甚一直要顺着你?”圣上装着要吓唬她,俯身作势要覆上去道:“朕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难道这件事情还要看你的意思?”

“我就是这些日子总见人喜欢和我一样的东西,想要大大方方地叫她们知道罢了,”云滢拿了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半真半假地嘤嘤哭泣,“她们化啼泪妆同我有什么关系,官家不过是想个新的由头来欺负我罢了!”

“朕就是欺负你,你不是也得受着?”

她的声音轻软哀婉,可是一听就是假的,圣上坐在榻边看她做戏,而后捏住她的下巴,将美人的螓首半抬,在上面轻轻啄了一下:“阿滢哭得如此可怜,不如就哭得声音再大一些。”

他如今的面皮远非昔日可比,说着叫她羞窘的话,照样能够云淡风轻:“贵妃确实说的不差,你哭起来的时候最叫朕喜欢。”

云滢低下头去自己脸红,却又听见皇帝笑她道:“阿滢这是在想些什么,脸竟然这样红了?”

圣上附耳与她又说了几句,云滢起初面红耳赤,后来却渐渐放松下来了。

“七郎快别闹,我可受不住美色诱|惑,郎君要是将我弄得起兴,自己再走去喝茶清心,我是不依的。”

云滢被他缚在榻上动弹不得,索性便从了,她含笑望着皇帝,眉眼盈盈,颇有几分有恃无恐:“我是不能喝茶的,郎君,你真的敢动我吗?”

圣上原也不过是说笑,虽然这些时日确实有那个意思,但哪里好真的动她,稍微尝尝滋味就放开她了。

可是她这样一说,皇帝竟当真俯身吻了上去,他不紧不慢地探索自己阔别已久的领地,轻车熟路,又刻意延缓了这个时间。

她今日的穿着,作为贵妃并不奢华,不过圣上解开那衣裳还是有些费时间的,那毕竟是她喜欢的衣裳首饰,不许人撕,他又怕勾到她厚密的青丝,无意间加长了这个吻的时间。

良久过后,云滢气喘吁吁地仰躺在榻上,她无力地躺在榻上,眼中波光流动,倾泻出无尽媚意,去挡圣上的手并不诚心。

“怎么了?”圣上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含笑问道:“以后还敢不敢说这样的话编排朕?”

云滢却不应声,只是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七郎,他可是要有三个月大了。”

圣上微怔片刻,原本都是他在逗弄,云滢对这事儿怕得不行,忽然反过来被她这样一说,竟有几分意动。

“阿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别过眼去不看,榻上美人的衣物是他弄乱的不假,但圣上还是有分寸的,他和阿滢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平日里说些什么不要紧,但见真章的时候反倒是他踌躇了。

怀孕固然是叫两个人都高兴的事情,内廷的娘子们都说官家疼爱她,宁可自己忍着也不往别的地方去,但实际上是孕中的女子更加敏感,只是女子矜持,云滢反倒是不好言语,每次等他歇了也就要当做是了结,从不会主动求他来的。

圣上解起来略有些费时的鸳鸯绦子轻易被云滢解开,被圣上注视着解开衣服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云滢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只是缓慢地倚靠在了他的怀中。

她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顶多是在圣上愣神的那半盏茶的工夫小声在他耳边嘟囔了几句。

“我都这样了,亏七郎也好意思干坐着。”

云滢的肌肤柔腻清凉,又绵软如絮,夏日冬天里都叫人爱不释手,她像是一段天然的美玉,但是如今圣上环着她,竟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你,你怎么……”皇帝寻不到合适的词来说她,但是美人解了衣裳主动投怀送抱,就算是神仙也会生出些凡心。

干柴在夏日里是最容易生出火来的,只需要那么一点火星子,就足以燎原。

有些人选择索性烧了个干净,但是有些人却小心翼翼,怕越雷池一步。

云滢被人重新放到在枕上,稍有些期盼,也有些像是少女的羞怯,两人该经历的事情已经都经历过了,但是怀着身孕的女子哪里有她这么不知羞的,刚安稳一点,便想着和郎君高兴,本应该含羞推拒,劝谏君王修身养性才对。

她察觉到圣上一路蜿蜒向下,越过山峦丘壑,他的唇齿温柔而炽热,像是他的人一样叫她喜欢,几乎叫人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但是当耐心的猎人给予猎物足够的迷惑之后,轻易摄住他原先从没有碰触过的一点后,云滢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挡住即将逸出的惊呼,等那阵颤栗过去了,才略带些哭腔地去费力伸出手臂捶他,催促他起来。

“七郎这是在做什么?”云滢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震惊,这不符合她对皇帝的认知,又是羞又是害怕:“您亲一下就算了,快起身啊……这叫人看见算是怎么回事?”

她说起话来声音轻软,带有**之后独有的风情柔媚,圣上怕她乱动,摁住了她还没有因为后期反应而开始浮肿的腿,最后又把她伺候高兴两三回,才泰然自若地起身,他笑吟吟道:“娘娘被朕伺候得可高兴?”

“这是我高不高兴的事情吗?”云滢没想到他根本不停,叫自己丢了两三回才肯罢休,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七郎是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她都那么说了,可是圣上还是没有碰她,反而是俯低了身子下去,她喜欢归喜欢,但是这不该是皇帝该有的举动。

“夫妻愉情,无非是叫彼此高兴,这有什么叫你怕的,你不是也试着讨过朕的喜欢吗?”

圣上自己的衣裳连衣襟都没有乱,起身只是为了来收拾她造成的一片狼藉,用帕子去擦她眼角的泪水,才叫外面送了茶水进来漱口,“皇帝怎么了,难道朕便不是你的七郎了吗?”

君王虽然身在九重,但是他这个时候不过是想叫云滢舒畅一些,晚上多用一点膳也就足够了,“朕与阿滢同床共枕过多久,难道阿滢就不怕咱们两个弄出些意外吗?”

她倒是信任男子,但是皇帝自己却十分清楚,这种情况下,就是定力再好的郎君,也不会愿意有片刻的停留延缓,他伺候她高兴,和两个人都要高兴,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你受不了那些东西的磋磨,又怎么受得住郎君?”圣上轻咳了一声,怜爱地轻拍她的后背:“阿滢不必不好意思,以后若是再想,就同朕说好了。”

几个边陲小国进贡了一些女子自我愉情的新鲜玩意儿给天子,他含蓄同她说过,但是把她吓坏了,一样也不肯用,只肯黏着他,不用旁的东西。

但她现下怀着孕,可能又不好意思同郎君说想他,只是由着他夜里稍稍尽兴。

云滢结结巴巴,她得了足意,现在只剩下那一点惊慌,她当时就是好奇,想尝试一下话本里说的那些叫男子快活的方法而已,试的虽然多,但也只是浅尝辄止,圣上就是被她拿来做试验一般,何曾得了真正的高兴。

“可是……”云滢想说些什么,但内侍们已经奉了漱口的茶进来,那些话不能叫外人听见,就捂着脸转向了旁边,“七郎是从哪里学的这样坏,是无师自通,还是以前已经有人试过了?”

皇帝漱了几次口,才叫内侍们下去,去扭她转过来,笑着骂了她一句:“没良心的小妖精,除了阿滢,你觉得朕还会伺候过哪个?”

他们之间的构造差异本来就存在,她要服侍得他舒心畅意自然会疼痛,或许还会作呕,男子在这方面反而更容易伺候得妻子高兴。

云滢害羞地藏在引枕上不肯起身,但心里总是有些高兴的,她偶然从指缝里去看皇帝,瞧见他温柔神色,忍不住低声调笑:“那七郎怎么办?”

他能豁出脸面,伺候得她十分高兴,但是皇帝却不允许她服侍他,明明都是**不知道多少回的人,反倒是把她衬得像是惦记童男子元阳的妖精一样。

“你喝不得茶,又不是朕喝不得,奉茶内侍来得勤些也便好了,”圣上淡淡瞥了她一眼,“修身养性几个月,又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有阿滢在,才增加了一道考验。”

“七郎,你对我这么好,我想你要是个内侍,我们两个做对食大概也能过一辈子,”云滢起身靠在他怀里,青丝如瀑,散落在她的脑后,“之前官家不是说想放一批宫人出去婚配吗,我觉得不如也放一批内侍出去,要放就都放好了。”

“这是哪里的话,你与朕做对食,那咱们的孩子从哪里来的?”圣上取笑她的天真:“阿滢不知道吗,内侍的前程都在内廷,出了大内,他们哪里还有前程可奔,你放他们出去,也得人愿意才行。”

宫人们出去后还能由爹娘做主,找一户人家嫁了,但是内侍们却不大行,毕竟他们已经不能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日子,而一般内侍力气也不如外面做苦工的杂役,几乎样样不如人,活下去都艰难得很。

“先朝有些恩典便是叫内侍年老之后不必还乡,可以留在宫中西内荣养一生,阿滢倒是反过来了,”圣上取笑了几句,见云滢面上微有不虞,便笑着改口:“那娘娘要是有这份心,不如就等着开恩放还的时候差人在内侍里登记造册,若是真有思念家乡的,放出去也好。”

历来天子赐恩,都是赐还宫女,然而有许多自阉的中人还在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这件恩典本来是因为要给云滢腹中的孩子积福才有的,就算是有些别出心裁,圣上也是愿意许她的。

圣上与她正在说笑,她这么个样子,总得梳妆好了才能去用膳,云滢正想使唤圣上拿玉梳给她绾发,忽然看见江宜则从外面进来才住口。

江宜则知道帝妃正在亲热说话,这时节不大愿意人来打扰的,但是事关前朝与皇后,他自己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上报天子。

他向圣上和贵妃行了叉手礼:“官家,开封府尹范知贺范相公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听宣了,不知道您见是不见?”

这个人皇帝是和云滢说起过的,倒也不用避讳,虽然品阶还不够随驾行宫,可也是在皇帝面前留了名字的。

“范相公既然来了,那七郎自己在书房见他,我便先回避吧。”云滢心下微动,但是还是笑着出口:“范相公不是素来以‘强项令’著称吗,若是瞧见我在这里与陛下腻歪,还不气得将明光堂的顶子给掀了?”

“他不好好待在府衙里替朕办差,怎么奔到行宫来随驾了?”圣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与云滢相视而笑:“你是君,他是臣,哪里有你避出去的道理,叫人给他安排一个住所,洗漱沐浴过后,朕在集英殿见他。”

江宜则应了是,退到外面去办差,帘内的圣上正与贵妃闲话抱怨范相公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语气无奈又有几分欣赏,把贵妃都逗笑了。

“晚间若是饿了便先吃,他星夜奔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来向朕禀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今日没人看着你能不能吃哪些东西了。”

云滢却还记着他抱怨自己心里没他,用一点牛肉都不好意思和他说,嗔怪地往外推他:“七郎早去早回,把范相公应付走了,咱们再一块用膳不迟,我今日指定等着圣驾荣返。”

圣上通体衣裳济楚,让内侍们服侍稍微整理了一些便能出去,岫玉见云滢一头原本顺滑的青丝已经松开了,便进来送些熟水奉与贵妃,“娘子要不要先吃些什么东西垫补,等官家回来正经用膳?”

贵妃最近又变了,一日三餐外还经常馋些零嘴。

云滢的神色平静下来,摇了摇团扇,“也好。”

开封府尹既然已经来了,圣上今夜大概是没有兴致同她来用晚膳的。

“外面天不好,恐怕少顷又是要下雨的,叫人熬些姜茶分给下面人,”云滢起身下榻,她望着外面的天色,双眉渐渐蹙起:“让人唤凝清殿的供奉官长生到我这儿来,悄悄的,尽量别惊动皇后。”

岫玉应声,她不太明白皇后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娘子还有什么不足意,非得在这个时候召见一个供奉官问话?

“不知道娘子寻他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岫玉的好奇心叫她多了一句嘴,她要是想叫人想法子不惊动旁人还得叫一个理应在凝清殿一道禁足是内侍来明光堂。

“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就是了。”云滢平日里觉得她这个二姐夫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没想到居然还能闹这一出:“他得罪了我,正好官家不在,把他叫过来骂一顿才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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