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怒海争锋（上）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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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福建水师却没敢抱胜利的期望，因为大清想要在海上战胜法兰西，在当时中国人的眼里，简直是个笑话。所有人都是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情出港寻敌的。之所以把木壳舰和鱼*雷艇留在马尾，一是怕他们拖累舰队速度；二是当时海面风浪较大，小型军舰不便于出港；三是希望等到他们尽了最大努力削弱了法国舰队并且全军覆没之后，这些留守的军舰可以借助岸防要塞和对于地形水文的熟悉，抵抗住法国舰队的入侵，不能让马尾船政局毁在法夷手中。

出港的时候吴长庆先向北洋求援，然后这顿哭啊，他觉得自己这回肯定“光荣”了，守着刚刚扩编的福建水师，还没风光几天，就要追慕先贤，舍身取义了。南洋水师的军舰离此还有300海里，远水解不了近渴。李鸿章那家伙，早先就不赞成派北洋军舰来支援，这回就算来了，也只能给他们收尸了。所有的水师官兵也都是长吁短叹或者哭天抹泪。

这下遇上法国舰队，所有人虽然都有些还怕，但是此时也只能化悲痛为力量了，只有尽力消灭法国舰队，才有一线生机！

福建水师此时占有的一点优势同时也是一点劣势，那就是福建水师的的军舰航速不一，最快的湖南、湖北、江苏、台湾航速可达26节，旗舰福清号和威远、抚远两舰最高航速22节，其它的浙江、安徽、江西、福建最高航速仅16节（尚未接受动力改造），而两艘潜艇是老式的船型设计，水面航速还能勉强跟上舰队，水下航速仅有坑爹的7节，只能在战时脱离舰队，各自寻找有利位置伏击法舰。

上午十时许，福建水师和法国远东舰队在台湾海峡碰了头。

眼见法舰逼近，吴长庆下令让航速较高的四艘“金瓯级”排成纵一字，从右侧高速逼近，发挥侧舷火炮的优势，兜击法舰。剩下的军舰就排成横列，以16节的速度并肩推进，跟法舰硬碰硬。两艘潜艇则向法舰的编队里渗透，伺机偷袭。

狐拔远远看见清国舰队分成两队，其中四艘以惊人的航速向刚刚排成一字横队的法舰的左舷侧逼近。精明的狐拔立刻意识到清国犯了一个错误——分舰队的航速太快了！已经脱离的清国舰队主力，马上就要率先进入法舰的射程了，而清国舰队主力却还在很远处组织编队。狐拔想要清国军舰不但包围不成，反而肉包子打狗！

狐拔下令所有军舰左满舵，他要跟清国分舰队来一个90度角的接触，这样一来，法国军舰可以轮流用侧舷炮轰击清国分舰队，而清国分舰队除了领头的一艘军舰外，其余的只能干瞪眼，或者临时变阵，以四舰舰艏对法国舰队的横队，这样一来清国舰队的速射侧舷炮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就算再变成横队对横队，也绝不可能以四艘军舰战胜法国二十一艘军舰，而且清国舰队包围法国舰队的计划将流产。

此时吴长庆也发现了法国人的计划，他没料到法国舰队会针对福建水师的分舰队开攻，顿时惊慌失措，只能命令主力舰队加快编队，并且通过无线电告知分舰队以为首的台湾号为旗舰，不必奉行起初指定的策略，只要伺机攻击法国舰队，或者扰乱其阵型便可，可能的话绕到法国舰队后方，形成对法舰的包围。

分舰队接令后也感觉再这样下去就要跟全部法舰对战，肯定必死无疑，趁着离法舰还有些距离。立刻全部左满舵，开向与法国军舰相反的方向。

狐拔一看就傻眼了，这真是风云突变，整个法国舰队的航速如果编队航行的话，连15节都达不到，而清国分舰队全部在以20多节的航速狂奔，机动灵活。跟清军比赛编队和占位，肯定要吃亏的。不得已只能下令舰队全部舰艏对准清国分舰队，全速向清国分舰队靠近，他要以多欺少，任凭清国分舰队再怎么快，也占不到便宜。

此时双方都已经进入了对方主炮的有效射程，已经航行到法国舰队尾部东北不到三海里的清国分舰队自知不妙，要以快制胜，所有军舰右满舵，迅速又一次变为纵队，直插法国舰队队尾的炮艇，野猫号和蝮蛇号中间，试图趁法国舰队没来得及调转过来，先拣两条小船欺负，取得一些战果，更重要的是这两艘炮艇根本拦不住他们，他们可以在这打开缺口绕到法国军舰背后。

狐拔这下傻眼了，但也只能苦笑一下，命令舰队再次恢复队形，以一字横队向西北行驶，以不变应万变，防止被清国军舰的高航速扰乱队形，而且这样就不必直接向着清国主力舰队航行，拖延和他们接触的时间。

在海战中，速度占优势的一方永远会占据优势位置，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双方又接近以一些以后，清国分舰队的炮火响起了，为首的台湾号用舰艏四门主炮向法国舰队最末尾的野猫号射出了四发240mm炮弹，虽然全都没打着，但还是把野猫号下个半死，要知道像野猫号这种四百多吨的小炮艇，基本上挨上一发240mm炮弹就会受重创，并且有沉没的危险！

野猫号的前面就是蝮蛇号炮艇，再往前就是巡洋舰侦查号和窝尔达号，这几艘军舰此时都在配合野猫号奋力射击清国分舰队。再往前的杜居土路因号，即使有些远，也在帮忙射击。法国舰队的炮火明显要更为精准，炮弹全部都落在清国舰队周围，爆炸溅起的水花不断冲刷着清国分舰队的军舰。清国军舰也以侧舷炮不断还击，并且拼命给主炮装填弹药。此时清军分舰队的主要目标甚至不是射击法舰，能安然无恙的冲过去成了他们的大的心愿。

随着两只舰队越来越接近，忽然台湾号的烟囱“咚”的一声，原来是被一发法舰射来的163mm炮弹命中了台湾号的2号烟囱，这是窝尔达号干的“好事”。好在炮弹打在烟囱上之后一穿而过，没有对军舰造成实质性伤害，而这一炮却吓坏了舰上的清军，大家全都嗷嗷叫着往炮膛里装炮弹，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再不赶紧冲过去，铁定就得上西天！

随着双方距离的再一次接近，偶尔有一些法舰射来的140mm左右口径的炮弹砸在清国军舰的装甲上，而此时的清军也偶尔有炮弹命中法军的巡洋舰，只是数量要少得多，双方的副炮都无法对对方的军舰造成大的损害，都是打上了听个响而已。而当双方的军舰接近到两海里之内后，就听法国巡洋舰侦察号“轰”的一声，接着浓烟滚滚，几门侧舷炮也哑巴了！原来是台湾号的一枚152mm炮弹洞穿的侦查号的舷侧装甲。随着距离的推进，使用无烟发*射*药的152mm速射炮已经可以洞穿像侦查号这样的不到2000吨的巡洋舰的装甲了。接着杜居土路因号和蝮蛇号也被几枚152mm炮弹命中，法国舰队顿时士气大减，远远看去舰队尾巴处浓烟滚滚。

而此时的法国舰队的多数军舰已经不把清国分舰队当成主要目标了，因为清国的主力舰队眼看就要杀到了！所有的法舰全部用右舷对准了清国主力舰队，好发挥这些船腰炮房铁甲舰的优势。两支舰队马上就要开始硬碰硬的遭遇！

清国分舰队趁着这个机会大显神威，用57mm口径机关炮疯狂扫射刚刚进入有效射程内的法国军舰。这下那几艘法国军舰可真的吃不消了，两艘炮艇的舰面一片火海，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两艘巡洋舰也是光顾着救火了，根本没办法还击。

而清国分舰队看见近距离上己方有优势，大胆地改变了目标，微微调转船头，朝着蝮蛇号和侦查号之间的缝隙插过去，蝮蛇号此时已经被大火包围，舰上的鱼*雷发生殉爆，舰员纷纷跳海，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分舰队的目标明显是法国巡洋舰侦察号！

侦察号已经千疮百孔了，它努力地转舵，想用侧舷的火炮对准清国分舰队，他的几门侧舷炮还能够使用。然而清国分舰队却没给它这个机会，还没等它完全转过来，就一顿57mm速射炮招呼，几十秒钟过后，侦察号燃起大火，接着又被清国分舰队的两发240mm炮弹接连命中，舰艏上翘，并开始下沉。而台湾号也被打得燃起大火，不得不先脱离编队救火，其它三艘军舰则成功绕到法国舰队背后。而两艘炮艇早也已经被清军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