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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老太妃的凛凛威严,王嬷嬷只好停止咳嗽,改用眼神示意,然而她眨得眼皮都僵硬了老太妃仍无动于衷。
花洛懒得理会两人的小举动,想了想才记起,老太妃说的那位叔父乃他父王的结义兄弟沈拓。
光凭她先跟他提起他那位小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妹,花洛便知道他这位祖母又开始打人家的主意了,于是不动声色道:“您也知道,父王向来不管这些事,我也无甚么想法,一切全凭祖母做主便是。”
“这件事祖母早就答应下来了。”
“那祖母还问洛儿做甚?”花洛继续选择装傻。
老太妃急了,终于忍不住腾地坐起身,已经忘了装病的事,王嬷嬷无语望上苍,决定再也不管了。
老太妃一掐他的手臂,那洁白的袖摆便印上一道油渍,花洛性喜洁净,甚至有轻微的洁癖,看了那道油印,他整个身子都不舒服起来,鸡皮疙瘩隐隐泛起。
“哎呀,你就别跟装傻了,你知道祖母的意思,你叔父书信里说了柔君那孩子还未曾许人家,言语之意似有让你父王为她挑选一门好亲事,我看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既然不喜祖母给你安排的女子,你那表妹总可以吧,你小时候和她玩过,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这孩子从小琴棋书画就十分擅长,性格又温婉,模样又上佳,哪里是那些野丫头能比得上的……”
花洛听到青梅竹马已然觉得有些不适,听到野丫头这词更觉刺耳,心中难以压抑某种冲动,顾不得对长辈的礼节,急切地打断了老太妃的侃侃而谈:“祖母,我看你精神似乎也好多了,我既已回府,您就别怄气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找爹商量一下,下次再来陪您。”说罢,起身急忙离开。
老太妃愣住,看到他不自在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肯置信地看了一眼王嬷嬷,看到她同样了然的神色,不由一阵心酸。
这孩子,都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把那件事情忘记,一想起那女人,还有那女人的孩子,老太妃不由皱起眉头,眸光变得犀利决绝起来。
梅英刚要进大门便迎面撞上一堵肉墙,托盘端着的热粥撞洒在那堵肉墙上,梅英脸色一变,慌乱之中顾不上看清来人,连连低头道歉,“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梅英反射性的腾出手想要帮他擦干净衣服上的粥水,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梅英视线移向那只修长的手,惊愕的抬起头,霎时看到了一张绝美却怒火中烧的脸,那狭长的凤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其中透着愤怒,还有些复杂的情绪掺杂其中。
梅英手一哆嗦,托盘砸地。别慌别慌……梅英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连忙抓紧衣袖,又偷偷往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下,腿间传来一丝抽疼,才稍稍分散了紧张的心绪。
温热的感觉此时从手中传来,她赫然反应过来,她的手竟然一直停留在他的胸膛,颇有几分暧昧的感觉。
仿佛被火烫了下,梅英急忙收回了手,一脸讪然。
抑制住内心腾冲的怒气,花洛维持表面高贵冷漠的姿态,望着眼前紧张得唇色都已经变白了的女子,又扫了眼袍上的污渍,眉峰紧蹙,手一甩,便甩开了她的另一只手,力度大得梅英能感受从中透着的强抑着的愤怒。
梅英慢慢地低下头来,身子轻颤,眼眶发热,此刻她不敢面对任何人,“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会怎样对付她?梅英全身冰冷,反正……反正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既然确定了待在这里能够找回自己的记忆,她就不会离开!绝对不!打定了这想法,梅英全身又好像被烈日炙烤着,一时,口干舌燥。
“别惹火我。”花洛勾起薄唇,森然道。
他管她是怎么混进来的!他现在只想将这件该死的衣服换下,把它烧毁掉了!狠狠擦过她的身子,甩袖离去,好像身后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之前梅英都没觉得十分受伤,可是他离去的那一眼,里面所包含的厌恶,竟将梅英生生地凌/辱了几千遍,让她就好像被人剥得赤/裸裸地曝晒在阳光底下,羞愧难当。
这一幕刚好撞进王嬷嬷的眼中,那受伤委屈的神色令得一向对下人犯错都秉持着严厉态度的她都忍不住有些心疼起来。
“地下不用你收拾了,待会我令丫鬟来打扫吧,你再去重熬碗粥吧,老太妃喜欢你喝熬的粥。”
梅英因王嬷嬷话中的维护,红了眼眶,“是,梅英知道了,这就去。”梅英稍稍犹豫了下,又轻轻说了句:“谢谢嬷嬷。”说完眼睛瞬间蒙了层湿雾,连声音都透着些许哽噎。
王嬷嬷望着她那张虽然乖巧秀气却难掩清高和倔强之气的脸,心中不禁感叹,到底是年轻气盛,未伺候过人的,若不早点让她认清自己如此的处境,恐怕以后还是会吃亏的。
于是狠着心训诫道:“世子脾气其实挺好的,不会因为下人做错事便随意责罚,但主子毕竟是主子,难免会摆出些架子出来,别在意,习惯了就会好。我们做下人的,有时都难免会出错,此时便要时刻记住我们作为下人的本分,就算心中有委屈也只能往心里咽,切不可与主子对着干,明白了吗?”
梅英不可思议地望着王嬷嬷,与那有些浑浊但很严肃的眼神平等地对视着。
半晌,她终于妥协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落在地,无声。心中却好似被人狠拧了一下似的,很难受,她知道王嬷嬷是好意,但她突然难以接受起这个事实来,尽管这是她自己决定下来的事实。
王嬷嬷不忍心看着她煎熬的神情,也不忍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内室,人的命运向来是由不得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