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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易州?”高勋的脑袋嗡地一声,一屁股坐到榻上。只是见到内地跪在地上流着鼻涕眼泪地哭诉,就知道事情不小。
高勋手上攥着很多生意。这是他的精明过人之处,也是不得不为之事。他想要取悦皇上、买好皇帝身边的人、接纳同僚,还要豢养府兵家丁,没有钱是不行的。他不像王公贵族,很多都有封邑,享受税赋服役。也不像封疆大员,手握人权财权,有的还有军权,生财之道比比皆是。他坐着中央朝官,俸禄少得可怜。虽然也有大笔的贿赂和好处,但毕竟不够稳定也不够丰厚。他必须要开辟自己能够控制的源源不断的滚滚财源。赚钱的最好途径是经商,而且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地方上的人脉,他拥有经商的难得资本。最大的问题是他不能亲自出面,他既没有时间精力,也不愿玷污了名声。尤其是绝不能涉足利润最丰厚的那些触犯国法的生意。于是必须要有别人来替他经营打点。贺坚就是他的生意大总管。
这个小舅子本来是一个纨绔子弟并没有什么本事。不爱读书,不通武艺,一事无成,而且眼高手低自以为是。高勋并不是没有知人之明,无奈他谁也信不过。只有一个结发之妻可以推心置腹,毫无秘密。而贺氏的这个唯一的弟弟不管有什么弱点,却是绝对可靠。高勋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挑起了这副重担。其实贺氏也参与其中,和弟弟一主外一主内。在秦王前面筑起了一道防线。
“到底出了什么事。”高勋竭力镇定,阴沉着脸问,可是心里突突跳得发慌。
“易州的生意一直很顺利,上上下下都铺垫得好好的,小弟就有些大意。不知怎的昨夜突然被军队查抄了。”小舅子哭着说。他哭是心疼损失了大笔的银子和货物,还断了一路生意。
“查抄到了什么?”
“马,三十匹好马,铜钱、茶叶、食盐等等不少货。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账本、文书包括所有信件。还有两个女子。”
小厮端茶进来,见舅老爷跪着,不知是进是退,贺氏努了努嘴,让他放下。高勋只觉得嗓子里冒火,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滚热的茶烫得他一口喷了出来,把茶杯啪地摔在地上,一脚把小厮踢翻,骂道:“混账东西,想要烫死本王吗!”
小厮爬起来跪下磕头,高勋狠踢了他一脚骂道:“滚!”
小厮跪着捡起脆瓷片,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看着很少喜怒形于色的姐夫发火,贺坚吓得在一旁又磕了好几个头。贺氏一直沉着脸,要不是她在这里,这一脚怕是踢在弟弟的身上了。刚刚王爷没有回来之前,她已经把弟弟骂了好久,现在再骂也没有词儿了。而且弟弟捅了篓子,她也有责任,这时只好板着脸闷不做声。
“三十匹战马!这要杀多少次头你知道吗?还有私贩人口!怎么会出这种差错!你用的人都是饭桶不成?”高勋一听就头皮都炸了。损失银子多少是一回事,现在更严重的是要有人头落地。把柄落到政敌手里,还可以把自己的前程尽毁。
贺氏手里攥着条绣花丝帕,已经湿漉漉的,拿起来擦了擦腮边,说道:
“坚弟,你起来,坐在那个矮凳儿上吧。王爷,也不能都怪他。要不是坚弟做这些掉脑袋的生意,你那里流水般的开销都是哪来的。那女人不也是你点了要的,说要送给几个王爷。当然捅出娄子是怎么也不能饶的,我已经骂过他了。现在的问题是想什么办法别把王爷牵连进去,就是坚弟也不能出事。”
“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是抄了我们一家还是都抄了?”事到如今骂人是没用的,高勋压住怒火问道。在易州这个边界之地,他知道做走私生意的远非一家。光是朝廷重臣王公贵族当幕后老板的就有好几家。这在他掌管南京时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查禁走私,地方官府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睁开的那只眼只盯那些无权无势和撞了霉运的。谁也不会把人都得罪了兼断了自己的财路。遇到今天这件异乎寻常的事,一定大有文章。
“都抄了。咱们是事儿最大的。其他来不及仔细打听,但是听说驻防军昨天连夜换防,统领萧将军和他的几个手下被抓,罪名是倒卖军粮。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牵连。”贺坚坐在了对面墙边一个小矮凳上,掏出手绢擤了把鼻涕说道。
“王八蛋!姓韩的。”高勋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咒骂。“我看是早有人盯上你了,那个姓萧的是瞎鸟撞到枪口上。我问你,你和店老板有没有书信往来或在账目上留下名字或画过押?”
“信是肯定有过的,账上也签过字,不过不是真名,小弟用的是个代号。”
“王爷,不会吧。难道是冲着咱们来的?”贺氏揉着胸口,她本来是怕把弟弟牵扯进去有杀头之罪,然后再顺藤摸瓜扯出自己和王爷。还没有倒过来想,这是张网捕鱼,真正的目标早都瞄准了自家。她觉得快要闷得喘不过气了。
“你们也不想想,为了个倒卖军粮的或者走私贩马的,派几个人抓起来就完了,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调动驻军吗。他早就盯上本王了。你们是闭着眼睛往他挖好的坑里跳。”高勋恶狠狠瞪着小舅子说道。
高勋绝不相信这是偶然的。高勋这两年在朝中做南院枢密使,这个原本可轻可重的角色被他做得风生水起。同样的韩匡嗣来南京也已经两年,逐渐站稳了脚跟。南京是边防重镇,朝廷往往要任命直接由北枢密院管辖的南京统军使分留守的兵权。但是韩匡嗣到任南京的几乎同时,朝廷任命了他的五弟韩匡美为南京统军使并封了邺王。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两个王爷,把南京的军政民政权力都把持得牢牢的,想要调动南京的军队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做到。
他暗恨自己大意,这本是他应该想到的事,朝堂上的政治小舅子怎么可能知道。可惜他低估了对手,舍不得断了易州这个多年铺下的财路,想着怎么说易州的军方地方都还是自己人。刚刚到任的南京留守能一手遮天,把所有的下辖属地全都换上自己亲信,自己十年都做不到。所以他没有及时命令小舅子在易州收手。说到底还是利令智昏。他恨不能打自己一个耳光。
“他们能怎么样?又不是你干的,能把走私的罪名安到你的头上?就是查到你的头上,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干,大家心照不宣而已,难道真能治你的罪不成?”贺氏颤声问道。
“哼,你说别人也在干,这话能拿到桌面上来说吗!老鼠天天偷油,抓不住就偷下去,抓住了就打死。国法就是这样。有人要整你,这个罪过即使不是篡逆谋反,也是欺君罔上,即使不能把本王置之死地,也会罢职流徙。”
贺坚发狠道:“姐夫,你放心,如果查到我的头上,我死也不会说和您有关。”
“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你以为有人会信?皇上会信?就算是放纵家人违犯国法,我的罪过也小不了多少。除非本王大义灭亲,拿你的人头证明清白。”
贺氏哭道:“这可是万万不能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无论如何不能有事。王爷你一定要想办法。”
“姐夫,我找人去狱里除掉店掌柜。”贺坚噌地站起来,挥着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