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碧玉瑕疵，湖鱼鲜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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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临渊正从豆腐铺里走出来，这天水羡鱼说起怀念山下安婆婆做的豆乳，水临渊也闲来无事，就下山来替水羡鱼买豆乳。

寒灯的出现对于老人来说只是一个偶然，但水临渊却是他既定的猎物。

他也不闪躲，直接向水临渊走去。他也无须掩饰，他已经阔别这方水土长达三十年，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经历过的爱和恨。除了，顾清影。

水临渊马上紧紧地看着老人，普通的老人不会有如此凌厉的目光和有力的形态。

“前面茶肆请。”普通的老人也不会有如此铿锵的口吻。

水临渊艺高人胆大，欣然同行。

寒灯比水临渊和老人早一步到达茶肆，已经有人在二楼的雅座等着他。

等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健硕男人，皮肤晒成健康的麦色，眉宇间正气凛然，又带着几分历过世故后洗脱出来的淡然，貌犷行不俗。寒灯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在吃芋头糕，也没停下手，很自然就把芋头糕送进嘴里。

寒灯坐在他的对面，说：“今年怎么又来了？”

“你不也来了？”他朗然一笑。

寒灯呷了一口茶，健硕男人就说：“你看起来气色好像不太好，难道在这里也会住得不舒服？”

寒灯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大家都好吗？”

“少了你，能有多好。”健硕男人的语气似乎只有感慨，并无责怪和埋怨。

寒灯本来心情沉重，这时却释怀起来了，又呷了一口茶。

“能喝出来吗？”健硕男人也是笑容可掬，“这可是我种的茶。”

“青涩恰到好处，苦味若有若无，浓酽得宜。”寒灯说，“黄叔不但茶种得好，冲泡的技术也一流。”

“可惜你带不回去，一次里喝太多，又糟蹋这么好的茶。”黄叔一边说一边不忘观察寒灯的神色，“呵呵，我可没有要你回家的意思。你还愿意让我陪你过生辰，我也很高兴了。”

“谢谢黄叔。”寒灯腼腆地又呷了一小口，这可是溢满故乡气息的苦茶啊。

“那么明年我还来了？”

“嗯，明年我也来。”

“呵呵。”黄叔又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很欢乐。

两个人交谈了不过一阵子，黄叔就让寒灯回去了。寒灯也没有滞留，起来就走。彼此之间明明的一年才见一次面，却没有拖泥带水的依依不舍，也是，两个男子汉，酝酿什么离愁别绪呢，潇洒一点岂不为佳？

寒灯走下一楼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水临渊。水临渊和老人就坐在靠近楼梯的座位，寒灯下意识地退后隐藏自己的存在，他无心听他们的谈话，但却不得不听到。

水临渊说：“听来，前辈好像对我们的家法了如指掌，不知道前辈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

“呵呵，我不过跟你一样，”老人绝无点到即止的隐晦，“觉得碧玉瑕疵，不及湖鱼鲜美。”

水临渊神情坦然，心里却暗暗吃惊，这个老人对天玉宫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罢，怎么连自己不服终葵碧当宫主的心思他也知道？

老人的眼神是挑拨，带着刺骨的城府：“难道你不想将这一块绊脚的碧玉除去？”

“哼！”水临渊发出冷笑，他对天玉宫的忠心远重过对终葵碧的排斥，“我们的家务事无须前辈费心。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老人也没有阻止，他脸上还是带着诡异的自信，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寒灯凝眉伫立良久，老人还在自斟自酌，寒灯终于又返回了二楼的雅座。

黄叔还在吃着芋头糕，见寒灯又走了进来，就开玩笑说：“怎么了，不是打算跟我回去吧？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

寒灯笑着坐下，夹了最后一块芋头糕：“我是为了它。”

下午的太阳很快就西沉，斜斜地散播余辉，染红了走在回天玉山路上的寒灯，也染红了在院子里殚精竭虑的夏侯歌和在屋顶上一时哭一时笑的呆板终葵碧。

她的初吻是一点都不美好的。真令人惊奇，池棠是终葵碧的初恋，但是当前世的池棠拥吻了终葵碧，终葵碧丝毫也不觉得甜蜜和幸福。终葵碧发现，初见池棠时的少女悸动早已经消失了。回到古代后，生活在美男泛滥的天玉宫，居然完全无动于衷，难道他们长得还不够芝兰独树绝世风标，就说南宋那其他六位乐师，哪一个不比夏侯歌清扬俊发吗？终葵碧是审美疲劳，还是心无可恋？

已经是晚饭时间，终葵碧毫无食欲，陪着霞彩做最后的光影游戏。顾清影倒是亲自来叫终葵碧一起吃饭。

顾清影抬头望上屋顶：“寒灯呢？怎么不见寒灯了？”

这次，顾清影居然更关心寒灯的去向。

终葵碧跳落地面：“午时过后我就没见过寒灯了。”

“你没见过寒灯？”顾清影叹息，“我还故意去找水大师切磋，放你跟寒灯去玩呢。”

“婆婆今天您是故意不用我练功的？”终葵碧似乎还没在初吻被夺的打击中振作起来，整个人的思维都迟钝了好几个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