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辛酸的童年（7）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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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春生正在学校里背“九九表”，突然，母亲来到学校。母亲说，三舅舅叫你去给他家放牛。春生迟疑了好一阵子，才含泪告别了老师和同学，背着小书包极不情愿地跟着舅舅走了。到了舅舅家，他给春生下达了任务：早晨起来拾狗粪，得拾满一畚箕；上午放牛，得让牛吃饱；下午割草，得割满一竹篓；晚上裹豆粽，九点半以后才能睡觉。“如果牛要耕田或者碾米，你得去割草，割的草要够牛吃饱。”他又补充说，“你听明白了吗？”春生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春生是你的亲外甥，还不到11岁，你这个娘舅好狠心啊！

第二天，春生很早就起了床，拿了草铲，背起畚箕去拾狗粪。当春生刚要把狗粪往粪缸里倒的时候，突然不知从那儿冒出春生的舅舅：“等等，得让我看看！”他原来要检查拾了多少。每天中午当春生牵着牛回家吃饭的时候，舅舅总是要按按牛肚子，看看牛吃饱了没有 ；傍晚背着草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总是要掂掂竹篓子，看看割的草是否够份量。晚上裹豆粽，时间晚了春生老打瞌睡，舅舅就说：“怎么这样贪睡，认真点裹就不会睡去了。”

一天，牛去耕水田，水田耕好了要耙一耙，舅舅要春生学耙田。那耙子很沉重，每当换行时，春生提也提不起来。同时，耙上沾满了污泥，十分滑溜，春生站在上面好几次被摔了下来。一次，在换行的时候，一不小心，脚被那锋利的耙齿划破了，鲜血直流，也不敢喊一声疼。

平时，舅舅见春生放牛时老背着个书包，就说：“别老记挂读书，当心看着牛，吃了人家的庄稼是要赔的，再说有空可以给牛拍拍苍蝇，打打牛虻。”春生才不听他的，放牛时有空照样拿出书来读，没有纸和笔，就拿根棒在地上写字。当然舅舅的话也不能一点不听，有时候也给牛拍打蝇虻。一次，春生好心给它腿上打牛虻，这头不知好歹的黄牛却狠狠地踢了春生一腿，踢得春生好疼好疼。还有一次，春生给它拍苍蝇，它却一头把春生撞到小溪的水中，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冻得春生全身发抖，春生真想拿竹条子打它个够。但一想，牛毕竟是动物，何必跟它计较呢！回到舅舅家之后，舅舅也不叫春生及时换衣服，春生气极了。春生实在受不了那份窝囊气，吃过中饭，就背着竹篓佯装割草逃回家来。

春生一边走，一边想：“你这个娘舅也太心狠了，根本不把我当亲外甥对待。我就是饿死了也不来给你放牛了。”想着，想着，很快过了通往家里的独木桥，春生头也不回健步迈向回家的道路。母亲见春生背着竹篓，扛着草刀回来了，说：“怎么回来了？”

“舅舅太欺负人了……”说着一下扑到母亲的怀中抽泣起来。母亲看着瘦弱的春生，只是紧紧地抱着儿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能说什么呢，只怪自己家中太穷了，才让自己才11岁的儿子受苦受难。

回家后的第三天，舅舅才迟迟来到远隔20里地的春生家中寻找，并要春生继续去给他放牛。春生想：“他哪算得上是自己的亲舅舅？是他家的一只猫或者一只狗，走失的当天也该去寻找了。可是走失的是一个活人，过了三天才来寻找，如果真的出意外，连尸骨也找不到了。”因此，春生得知他来了，就躲到房中装病睡在床上，不肯见他的面，母亲前来相劝说：“听话，还是去给三舅舅放牛吧！”“就是饿死我也不去。”母亲见春生不肯去，只好去回话了，后来也不知道三舅舅什么时候走的。

到了第二年上半年的青黄不接时，本村的一个远房亲戚又要春生给他家放牛。母亲知道家中早就没有米下锅了，就对春生说：“去吧，到表叔家能吃饱饭总比在家饿肚子强。”春生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跟着表叔走了。他家的规矩跟舅舅家差不多，干的活儿也大同小异。春生在他家大约干了三四个月，又回到了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