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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诸野淡淡一笑,说道:“这彩头嘛,恩,贵船之上似有几位朋友正在作客,倘若在下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还请秦老师把他们留了下来,交与在下带走,你瞧如何?”秦舞阳心中微凛,暗道:“原来他是为这事而来。”脸一沉,道:“阁下若是输了,却又怎样?”

孟诸野笑道:“我若输了,那么在下三人自当束手就缚,送与了秦老师拿去邀赏,这桩功劳想必也不算小。”秦舞阳道:“好,就这么一言为定。”孟诸野道:“不过在下忝居地主,这个便宜实在占得太大,因此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秦老师能够答允。”秦舞阳听他一味纠缠,早已颇不耐烦,正要开口回绝,但一想此番赌赛并非擂台比武,对方若是有意承让几招,自己实可大占先机,便道:“你划下道儿来罢,再难的难题,老夫也接下了。”

孟诸野道:“好说,在下想以三招为限,若在三招之内我不能赢得秦老师,那这场比试就算是在下输了,秦老师觉得此议可算妥当?”此言一出,秦舞阳便是再好的修养终也忍耐不住,突然间须眉齐张,怒极而笑起来,这笑声远远送到江上,与江面劲风交相应和,只震得船身左右摇摆,余音回绝不断。

众人听了他这一笑之声,都是心头怦怦乱跳,脸上骇然变色,谢慎心中更接连闪过好几个念头:“怎么孟兄他说话忽然变得这般狂妄刻薄了?一个人相貌声音纵能变化,难道说话口气,行事心性也能大变不成?这人莫非不是……”正自思量,只听秦舞阳笑声已然歇止,向孟诸野道:“就依你所言,咱们三招以决输赢。”

孟诸野笑道:“秦老师内功一强于斯,直令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待会比试之时,许不许使上内劲?”秦舞阳知他又在使激将之法,暗忖:“此人辱我太甚,我如再行示弱,昆仑派的颜面将之焉存?”冷哼一声,道:“只比招式,秦某又何惧哉。”左手胸前虚地一托,右手朝天一立,摆了一个昆仑派与人切磋过招的起手式“仙人指路”,姿势凝稳,守中含攻,端是妙招,然而衣袖不起,手中确没使上半分劲力。

孟诸野道:“好!在下身为晚辈,若是空手和秦老师放对,未免有不尊长辈之嫌,我便使这支玉萧当作兵器,到时便是那个……嘿嘿,也可不伤和气。”说完朝着秦舞阳扬眉一笑。

秦舞阳微微一楞,心想:“什么那个?”随即会意,知他仍是语带机锋,意指若用这支玉萧与己对敌,便不会伤到了自己,气得浑身发颤,冷笑道:“你这玉萧若能带到老夫一片衣角,秦某情愿归隐山田,从此不再言武。”他行事本来老成持重,只因今日连受其侮,胸间的一口恶气实在按捺不下,是以此刻说话竟不再留丝毫余地。

孟诸野轻声一笑:“那倒不必,在下的第一招来了。”手腕一抖,一支玉萧刹那间化作了数支,萧尖所指,乃是分点秦舞阳前胸、肩膀、咽喉等九处大穴。

秦舞阳吃了一惊:“他怎会使这‘惊雷指法’?”原来这招一指点九穴的功夫,正是昆仑派“惊雷指法”中的一招“陆吾九尾”,这时孟诸野以萧代指,竟是使得分毫不差。

秦舞阳突见本派绝技从他手里使将出来,而招式之纯,犹似下过数十年苦功一般,心头甚感骇然,当下不及细想,左掌在胸前一锁,让他不论从哪一方位进袭,全落在自己掌力笼罩之下,右手骈指一立,却朝他臂弯“曲池穴”上点去,正是破解这招“陆吾九尾”的法门。这路“惊雷指法”秦舞阳自三十岁起便即拆练纯熟,生平对敌不知使过多少次,此时见孟诸野乍然使出,心中虽存疑惑,却也并无半点畏惧。

孟诸野未待这招“陆吾九尾”使老,中途已然变式,玉萧横转,急点秦舞阳伸来的右手,左手手肘一曲,反向往他胸口撞去。秦舞阳见他应变虽快,然则一招一式仍是使的昆仑派武功,当即化掌为爪,左手一挥,化去他的左肘攻势,右手却从左手掌底穿出,施展开小擒拿之术,五指蓦地翻旋,往他腕骨按去,竟是要强夺他手中玉萧。

孟诸野知道玉萧若给他手指搭上,自己力有不及,非给他夺去了不可,眼见这招避无可避,只得往后疾退半步,道:“好,在下的第二招来了。”身子一旋,如影如幻,已绕到了秦舞阳身侧,玉萧化作长剑使开,横地一拨,一招“龙女献扇”,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如同一道扇面也似,斜往他腰间扫去。

秦舞阳见他这一拨既快且稳,萧尖所划的半圆清晰可辨,显是深得本门“玉带剑法”精髓,寻思:“我昆仑派的功夫他可会的不少啊,哼,就算他尽会本派武功,又焉能伤得了我?”左手在腰间一竖,右手仍是硬抢硬夺,直往他玉萧上抓落。

孟诸野不敢与他以硬碰硬,倏地一下便已转到秦舞阳身后,玉萧仍往他腰间扫去。这路“玉带剑法”的妙诣只在脚下的步法灵动迅捷,令敌人身随己转,而剑尖招招指向对手的腰间穴道,便可伺机伤敌,这时孟诸野将这“玉带”两字发挥的淋漓尽致,脚下一沾即走,竟似足不点地,瞬息之间已绕着秦舞阳周身转了一圈,手上同时连攻一十七下,这一十七下其实同属一招,因此也并不算是违背三招之约。

若是换作别派门人,要这般兜转招架,势必已应顾不暇,偏偏秦舞阳乃是昆仑派的名家耆老,对这路剑法自已烂熟于胸,只须听及风声响动,便能知晓后面的种种变化,因此不必跟着他转动身子,只待他玉萧攻近身侧,左手便轻描淡写地或挥或拂,立将他兵刃上的攻势尽数化解,而右手偶尔反击,更迫得他急闪避让。

崔、应二人均已看出情状于己不利,崔烈朗声道:“二哥,昆仑派这手‘不动如山’的神功当真了得,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应修冷冷说道:“恩,确是不凡,这般只挨揍,不还手,你我再练十年,却也难以办到,三弟,日后在江湖上行走,若是遇到昆仑派的高手,千万小心在意,最好是退而避之,免得被人施展开这路神功,那便万事休矣。”崔烈哈哈笑道:“二哥所言是极。”二人一唱一答,早已传到了秦舞阳耳中,心想:“还剩这最后一招,他若仍使我昆仑派的功夫,难道我便不会还招么?”

孟诸野一个圈子绕完,见仍是奈何不了他,退开三尺,笑道:“秦老师好本事,在下这最后一招可要来了。”纵声一啸,将玉萧衔在口中,整个人竟平地跃起,往秦舞阳身上扑去。

秦舞阳眼见他身法怪异,心中早存戒备,将双掌立在胸前,只待他攻到自己面前之时,便可举手相拒。却见他左手斜刺里探出,五根指头轻飘飘地朝自己肩头拂来,右手一招却是迅捷无伦地直按胸口,脚下鸳鸯连环,径踢自己下腭。这三式连绵而出,竟似在瞬间化作成一招,甫到中途,忽又变换方位,也不知他究竟攻向何处,至于手足并施,更乃生平从所未见的怪招。

秦舞阳讶异之余,见他左手一招看似绵软无力,实则柔中带刚,极是阴狠不过,识得这是“三阴绝手”中的凌厉着数,而右手那招更为厉害,是“飞凤掌”的第七个变式,中者心肺齐碎,立时无救,脚下的连环二腿变化不定,则显是昆仑派绝学“神山腿法”中的一招“双燕南飞”。

昆仑派立派千载,派中所流传下来的武技甚为驳杂,其精华所在,有所谓“拳脚三十六路,内功一十八路,暗器一十二路,器械六十四路,轻功一十六路”共一百四十六项,任哪一项都是繁复艰深,异常难练,天资稍差之人便穷一生之功,也未必能学得成一项半路,合派上下,除了掌门殷陆阳一人外,再无一人能够使得齐全,秦舞阳武功深湛,却也只学成其中的八十一项,堪堪过于半数,然而他毕生浸淫于本派武功之上,眼力何等精到,一见孟诸野这三下圆熟老练,出手方位恰到毫厘,虽不知劲力如何,但造诣显然已达颇深境地,比之自己固然尚逊火候,自己要如他这般三招同时贯使,却也决计难以办到,更何况如此匪夷所思的打法,自己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时心念动处,寻思:“这是什么怪招,竟能手足同使,我该当是攻?是守?是进?是退?”就这么稍一迟疑,孟诸野的拳脚已临至其身,倘若他这招使得是别派武功,以秦舞阳武学底子之厚,临敌经验之丰,自然而然便会生出相应之法招架,决没半点犹豫,抑或他这招仍如先前两招一般,使得是昆仑派本门武功,那秦舞阳胸中更早已伏设下了厉害后着,只待他一出手,便能稳稳为己所制。可眼见他这下似是而非,委实怪诞之极,秦舞阳心中计议尽数落空,一时惶然无措,脑中霎时间转出了无数个念头:“我如强守不攻,他这招纵是再奇十倍,也仍是奈何我不得;但如我出手攻他不中,反倒误着其道儿,那这番比试便算是输与了他,秦某一世英名倒也罢了,更还愧负王爷重托;然则此人猖狂至极,对我昆仑派又折辱太甚,若是任由他连攻三招,我却连一招也还不出手,秦某却是有何面目以对昆仑派的历代祖师?”想到到本派千年令誉,胸口登时一热,他虽身处公门,于这“功名利禄”四字不可谓不看得极重,但究不失武林豪杰的身份,此事有系昆仑派之颜面大体,他又自恃断无会输之理,于是踏上一步,出手反攻,口中低喝道:“小子无礼,看你接不接得老夫这招。”双手各施擒拿之术,分掌一错,掌力所至,已将对方来势去路从四面八方牢牢裹住。

孟诸野面色微变,似是已怀怯意,其时他手脚上的诸般招数已尽在秦舞阳罩御之下,若是一味对攻,则己招势必一一被其破去,如要趋闪退避,那么秦舞阳后着跟至,自己更是非败不可。眼看输赢即要分晓,哪知孟诸野弓身一曲,竟将踢出的双腿硬生生地缩了回来,双手竖于身前,攻势立刻转为了守御,秦舞阳见他变招甚捷,也不禁心下佩服,但随即便想到:“哼,此刻后悔生怕,却已迟了,今日若不叫你知晓我的手段,你还道我昆仑派门下无人。”本来对手易攻为守,他只须回势一收,三招之约便算比完,这场赌赛自然也就稳稳得胜,但他争雄之心既起,此刻竟是非要将对手打得抬不起头来,方能消解胸中积郁的恶气,是以双掌不收,仍是直摧过去。

孟诸野双手迎上,二人四掌相贴,只因各自手中都未使上内劲,一时胶着难分,但孟诸野三招使罢,在招式上并未能占得丝毫便宜,按理便算是输了。秦舞阳心下一喜,正要开口冷嘲热讽几句,却见孟诸野脸上略露狡黠神色,一凛之下,顿时生疑,便在此时,忽觉脸前风声有异,他口中那支玉萧竟朝自己面上径直射来。秦舞阳心念所注,尽只在他拳脚之上,生怕另有旁门左道的怪着突然使将出来,那便防不胜防,却哪里料到这玄机竟是藏在他口嘴之中,待见玉萧倏忽而至,心中立知不妙,其时两人相距不过咫尺,玉萧几可触及其额,这般猝起一击,秦舞阳轻功再强十倍,也已闪避不及,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眉间“印堂穴”上早着一萧,但觉额头微微一凉,心中登时万念俱灭,双掌挣脱,呆立在当场,却是废然不动。似这等口中吐物的无赖打法,原本只见于街头流氓的厮打斗殴,高手自重身份,动手之时决不屑于使用,但二人有言在先,此番赌赛只论输赢,而非正式比武,因此孟诸野在三招之内以玉萧点中秦舞阳眉间要穴,自是让他输得无话可说。

孟诸野伸手抄过玉萧,微笑道:“多承秦老师手下留情。”他一招得手,立即纵身反跃,退到三丈之外,笑吟吟地盯着秦舞阳。

秦舞阳却是面如死灰,一时说不出话来,默然半晌,才道:“尊驾手段高明,秦某佩服之至,不过……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你这昆仑派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孟诸野哈哈一笑,手掌斜挥,往船头一根桅杆上击去,看他出手架势,赫然便是一招昆仑派的“大九天手”,这路掌法招式平淡无奇,其威力所生,全在于以浑厚的掌力作为根基,在昆仑派诸般武功中向有“刚猛最甚”之誉,秦舞阳先前便是凭此一技震退崔烈,但见他这掌去势威猛,然而击到桅杆之上,却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那根桅杆竟然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得一下。

旁人见了倒也不以为异,秦舞阳却是瞧得目眩眼晕,身子剧震,脑中登时豁朗:“他这虚劲若实的功夫,决不是本门的内功心法,难道……难道他先前那些招式,只是徒有架势,并非真的会使我昆仑派的武功?”想到此节,跟着便又想道:“他此前所做种种举止,莫非都是预设好的,故意如此,只为要我在最后那招上着他一道?”他为人本来精细,非止武功精强而已,否则汉王府中能人异士甚多,朱高煦也不会单单差他来办此事,这时心中的疑问纷然想通,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原来孟诸野先以言语相刺,待秦舞阳答应与其赌赛,便又提出以三招为限,无非是要激得他心绪狂躁,出手之际便会失之沉稳;而真到过招之时,孟诸野却又突然使出昆仑派的武功招式,那是算准了秦舞阳一见之下,必定会大吃一惊,存下顾忌;至于激使他定下比试之时不得使用内力的约定,一来的是忌惮其功力深厚,二来则是欲掩本身内功之故,不然招式纵易模仿,功劲内力却无半点取巧余地,以秦舞阳见识之超卓,自己招式中只消稍含劲力,他便立时能判知武功真伪,最后一招便也失之出奇制胜的效用。秦舞阳料定孟诸野所使的必是昆仑派武功,这一念头先入心头,动手时自然心神贯注,全然留意于他手足变化,其他动况不免大加疏忽,以致最后一招,终上其当。

这番比试,孟诸野可说赢得极巧极险,殊非光明正大,然则其心计所设之深,手段所使之高,实又让人拍手称绝。秦舞阳惨笑一声,心中愤懑已极。要知他真实本领决不在孟诸野之下,但论到斗智比巧,只因一时失察,终于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孟诸野笑道:“秦老师还待怎说?”秦舞阳黯然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老夫复有何言,江南一路,秦某日后绝足不再踏入半步。”崔烈冷笑道:“你既服输,那是再好不过,快些把人交出来罢。你日后踏不踏足江南,我们可也管你不着。”众侍卫见头领兀已认输,哪里还敢多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均回头朝秦舞阳看去,或是群起一战,或是悉听其命,只待他一声令下。

这时船舱之内,除了谢慎了无兴奋之致,常无言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其余四人却都又惊又喜,脱欢兄妹并不识得孟诸野其人,也不知白莲教是何教派,但想他们既然杀了铁船帮上下满门,自己落于他们手里,自是要比落入汉王手中好上千倍,何况听谢慎等人口气,似是还和对方首脑相识,那就更无凶险了。瑚心喜道:“师姐,怎么每次我们遇上危难,孟家阿哥总会出来帮忙,你说他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岚心浅笑不语,心中自道:“他是特地来救我们的么?莫非那日他得知铁船帮要来为难我们的消息,犹不放心,便亲自跟来了么?”这般胡乱猜想着,脸上不由泛起薄薄一层红晕。

秦舞阳叹息一声,正要开口放人,忽听江面之上传来一阵“咯咯咯”的女子娇笑声音,婉转脆亮,甜腻柔软。众人心头无不一荡,只觉这笑声悦耳之极,简直胜过了天上仙乐,让人受用不已,听得出神,一时竟忘却了眼前事情。那女子笑声不绝,又听另一个男子清越的声音道:“仙子,咱们再不上去,秦老师可要吃亏了。若是给王爷知道,大伙儿面上须不好看。”先前那个柔媚的声音又道:“哎,闻教头既然都这般说了,小妹哪里敢不依从。”那男子道:“仙子如此说话,可真是折煞于在下了,叫闻某何克敢当。”那女子笑道:“闻教头一张嘴巴当真是会讲话,无怪王爷如此重用于你,连小妹我都喜欢得紧。”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这两人谈笑自若,众人已循声望去,但见不知何时,座船旁边竟是多了一叶小舟,舟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紫袍宽裘,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剑身宽大,几是寻常用剑的一倍,那女的却只身着一件黄色单衫,薄如蝉翼,临风动裾,想来就是说话之人。

是时浪湍风高,正是钱塘江晚潮欲来之时,那小舟随着波涛上下浮沉,颠簸不定,这两人立于其上,却是如履平地,轻身功夫大见不凡。众侍卫中已有人叫道:“是闻总教头和凌波仙子的大驾到了。”又有人喜道:“闻教头一到此地,还怕他白莲教的贼人做什么。”众人轰然称是,脸上竟是大泛红光,似是此人一来,便再无可惧之事,与先前那副胆站惶栗之状已是大异其形。

谢慎心下奇道:“怎么汉王府又有高手来了?这‘闻教头’是什么来头,难道本领还在秦舞阳之上么,这些人先前还都胆战心惊,何以一听他来了,竟变得这般兴高采烈了?”凝目向那男子瞧去,只见他四十余岁光景,面如淡金,五缕长髯,相貌颇为清雅,却也无甚奇特之处。转目再看他身旁那个黄衫女子,登时眼前一晕,天地仿佛旋转起来。谢慎还道心生幻觉,揉了揉眼睛再细看时,见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年纪,却生得柔情绰态,瑰姿丰逸,一顾如海棠之春睡,再顾如流风之回雪,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而冰肌玉骨,神清貌秀,又宛若是画卷中的仙女一般,让人莫敢逼视。只有一笑一颦之间,才自然生透出千般娇媚,万种风情,叫人一望之下,便自心旌摇荡,魂骨俱酥。

谢慎只瞧得两眼,就已双颊发热,口干舌燥,一颗心突突地乱跳不住,他并非登徒浪子,但少年人好慕美色乃是天性所然,何况这女子的身上似乎别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便是惠子再世,子仲复生,只怕此时也奈不住她秋波流盼,媚眼如丝般的风姿,何况谢慎年才弱冠,正值血气方刚的岁数,内心深处从未敢有过的种种邪恶念头竟是自行被她勾荡起来,霎时间丹田热气上涌,情欲如潮,脑中不时地纷呈幻象,一会觉她腰身盈盈,不堪一握,一会又觉她浮凸勾人,难以自持,心里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起来:“这……这哪里是人间女子,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是了,这些人称她叫什么‘凌波仙子’,那定是仙女无疑了。庄子有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卓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外。’说得怕就是她了,这样美丽的女子,如果能让我抱上一抱,亲上一亲,我便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不,不,我……我怎能生出这等龌龊念头,谢慎啊谢慎,枉你读得这满腹圣贤之书,可都读到哪里去了。”一及此念,登时惊醒过来,宛如刚才做了一场噩梦,此刻浑身大汗淋漓,然而如炽的也渐渐平息下去。谢慎生怕脑中再起邪念,亵渎了仙女,忙把目光移开,却见岚心呆呆望着窗外,心中一凛:“难道岚心姑娘也和我一样,被那仙女勾了魂去?”虽觉好奇,却终不敢再朝那女子看去。

只听那“闻教头”说道:“仙子,请罢。”那“凌波仙子”格格笑道:“小妹胆子既小,功夫又差,想要闻教头拉我一把,一并上去。”说着眼波向他一转,眼中仿佛欲要滴出水来,却叫人情何以拒,那“闻教头”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一提那女子之手,并肩跃上了船头。

众侍卫和这“凌波仙子”同府当差,深知她的厉害,谁也不敢正眼朝她看去,只低头向二人弯膝请安,那“闻教头”朝众人拱了拱手,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诸位也好。”又朝秦舞阳抱拳行了一礼,道:“秦老师一路辛苦,小弟来迟,还望您老勿要见怪。”秦舞阳见这二人突然到来,又是惊讶,又是气闷,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但当此情形之下,却实不便多说,向二人还礼道:“闻教头,凌姑娘,二位可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此地的么?”那“凌波仙子”与他素有不睦,此时听他连仙子也不称呼一声,心中已是不快,而一出口便如喝问一般,更哪里受得住这等怨气,当即轻启樱唇,说道:“王爷这回可大大地料错了,原先他还担心秦老师一人出马,会有什么闪失,所以才命闻教头和小妹前来相助,依小妹看来,秦老师本领高强,适才力挫三个强敌,却是王爷他多虑了。”

秦舞阳气得面皮焦黄,心道:“原来你二人早就到了,却在一旁袖手旁观,那是存心要看老夫的笑话。”当下却又无言以对,只好“哼”了一声,不去理她。

那“闻教头”笑道:“凌仙子,秦老师,两位同是为王爷效力,又同为王爷的左膀右臂,何必说这等见外的话,岂不叫旁人听了笑话。”秦舞阳听他这话是在相帮自己,向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说道:“闻教头的见识毕竟高人一筹。”那“闻教头”笑道:“哪里哪里,秦老师可是过奖闻某了,眼前之事,却是要齐心对外才是。”说完朝孟诸野三人各瞧了一眼。

孟诸野当见这二人上船之时,便知形势又生变化,当即越出一步,道:“又有两位高人降临敝处,致令江南之地蓬荜生辉,我等实感不胜荣幸。”那“闻教头”执礼道:“岂敢,岂敢,我们冒昧而来,还没能去拜会贵教,实在有失礼数。”孟诸野心中一凛:“我并未自承来历,他倒先行道破,此人行事大是干练周到,决不可小觑了。”便也还之一礼。

崔烈突然道:“听说京城里号称有什么四大高手,叫作什么‘剑胆琴扇’,合起来又称作什么‘京城四岳’,为首一个叫什么‘铁剑闻白’,想必就是阁下你了。”他一连四个“什么”,口气极是无礼,那“闻教头”却不生气,微微笑道:“不敢,在下便是闻白。”

凌波仙子笑道:“闻教头的英名广播四海,连这江南之地,都有人知道你的大名,小妹当真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闻白微微一笑,道:“仙子取笑了。”

孟诸野道:“那这位定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凌波仙子’了,在下也已久慕大名。”那“凌波仙子” 向他打量了几眼,见他面目俊美,气宇轩昂,登时脸似怯雨,面如羞云,嫣然报之一笑,道:“噢?这位公子久慕我的大名?那是久慕我的什么大名?”秦舞阳一旁冷冷地道:“‘玉娘子’艳名广播四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原来这“凌波仙子”的闺名叫作凌玉娘,只因生得太过美貌,性子又非端庄矜持,是以在武林之中艳名极著,大家当她之面称其作“凌波仙子”,一些轻薄无赖之徒却在背后管她叫“玉娘子”,谐音“予娘子”,以占她口嘴便宜,她听闻之后,倒也不以为意,说话行事反而更加浪荡不羁,非拘一格。此女不但武功甚是了得,据传还身怀西疆异术,有媚人心性之能,以之勾引男子,的是百试百中,因此在江湖上的名头虽响,声誉却是极为不佳。当下听得秦舞阳意含嘲讽,朝他白了一眼,心道:“这老头好不识趣,总是来和我作对,一会须让他知道老娘的手段。”又向孟诸野笑道:“这位公子生得好不俊俏,怎么什么不好学,偏去学人家做那叛逆的反贼呢?你若肯归伏朝廷,妾身愿在王爷面前,给你保举一个功名,岂不是光耀祖宗,贻泽子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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