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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地瞧着就在近处,但直游了大半个时辰,才得靠近岸边。到了陆上,放眼望去,惟见碎石杂陈,僻无人烟,原来着身之处竟乃是一片荒凉之极的乱石滩。

三人在水中游了这许多时候,已是筋疲力尽,身上衣衫浸得湿透,又冻又累,足下一晃,一齐跌坐在地上。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头皆自怅然,虽是脱得困境,却无半点无喜悦之情。瑚心想起师父与师姐都被人掳去,现下不知处境如何,心中难受,鼻子一酸,眼泪便如珍珠断线般滚了下来。谢慎和白音相顾无措,也不知当如何安慰于她。

瑚心哭得一阵,心情渐平,擦了擦眼泪,低头不语。这时清月升出,悬挂中天,江边风大,吹在身上,更增了几分寒意。谢慎和白音体格壮健,尚能抵受得住,瑚心被冷风一吹,牙关不住地打战。谢慎见她脸色苍白,浑身发颤,怕她受冻着凉,伸手在怀里一摸,暗叫一声:“糟糕!”原来自己随身所携的火绒火折全被江水浸湿,已不能用,于是转头询问:“白音姑娘,瑚心姑娘,你们的火折火石还能用么?”白音和瑚心探手入怀,取出来一看,也都如他一般,各自摇了摇头。谢慎皱了皱眉头,寻思:“这下可不太妙了!便叫如何是好?”呆了一阵,游目再向四周察探,眼见此处前无人家着落,后有大江相阻,看来今夜势必须在野外露宿一夕,若不能生火御寒,实不知该如何度过。他思来索去,始终想不出一个妥善计议,心中不免叹息:“倘若师父在此,定能解此困局,便是以宋大哥之才,也必当拿得了主意,偏只我谢慎无能。”越想越是懊丧,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他正自怨自艾,一瞥眼间,忽见东北方向隐隐似有火光,心中一喜,大声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在生火。”白音和瑚心起身望去,见东北一带是片树林,月光之下,果有蒙蒙烟火腾空升起。

当下三人快步朝林子里走去,甫一进林,便闻得一股香气从不远处飘来,似是有人在烤炙食物。三人均想:“前边果然有人。”循着香气找去,行不多时,来到一块宽阔处,只见前边两株大树间放着一块巨石,石旁生着堆柴火,一根粗棍上吊着一个瓷钵,兀自在火上烧煮,再向四周望去,却是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三人走到近处看时,见那只钵内正烹煮着一大碗肉,香气从里阵阵喷出,乃是肉块混着焦糖和葱花的气味,浓郁扑鼻,煞是诱人。谢慎几个自打昨日夜里起,只在船上食用了一些糕点,此刻早已饥饿难耐,一闻得肉香,不由舌底生津,腹中更咕咕打起响来。

谢慎低头沉吟:“这些肉既然放在此地烧煮,那自是有主之物,或许是它主人一时走开,不久便要回来,我们若不告自取,岂非与偷窃无异?师父常言道:‘大丈夫纵横世间,最要紧的便是身有骨气,倘是别人之物,纵是希世之珍,亦当掉头不顾,方显矫矫独立,卓尔不群。’我谢慎虽不能学到师父的半成本领,但也决不可行那盗贼勾当,平白叫人瞧不起,更有负师父平日的教诲。”想到此处,一股傲气登时勃然而兴,待要转头不再去看,一抬头,却只见瑚心与白音的目光正向自己射来。

三人六目相视,谢慎眼见二女虽没开口说话,但脸上神情极怀殷盼,显是要等自己来作决断,不禁又起犹豫:“该死,该死,我只顾及自己名声,却把两位姑娘全然给抛诸脑后了。就算我能熬得一夜饥饿,难不成叫这两位姑娘也学我这般,她们又如何能够挨得?何况她们既非大丈夫,何必要跟我同受此苦。就算是我自己,又算是哪门子的大丈夫了?”他这般胡思乱想,胸中更是拿不定主意,双手一摆,突然间一团东西从袖中落下,“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谢慎拾起一看,见是傅云山临别时所留赠自己的那袋碎银,心中一动,登时欢喜起来:“是了,我们取别人的东西来食,只须留下些银钱,那就不能再算是‘窃’,只能算作买之、借之了。既然非窃,任他是买是借,自然便也不无可为。即令它主人回来见到,我们但叫善言以对,料来也不会怪责。”转念又想:“昔年孔夫子厄于陈、蔡之间,也曾索飧于人,我谢慎现下不过是效仿先贤,其行虽不为一,其意却是相同,又有何妨了?恩,圣人所为,总是不会错的,便是这个主意。”他以古人之事强解,道理上虽不甚通,但这番牵强附会,一时间竟也令得胸怀释通,当即笑着说道:“白音姑娘,瑚心姑娘,两位都不饿么,怎地不吃?”说完从钵中抓起一大块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了几下。他本意只在装势作样,欲要引得二女动手,谁知一嚼之下,但觉满嘴鲜美,肉汁四溢,清甜甘浓,实乃生平从未尝过的美味,与寻常牛羊之肉都大不相同,也说不出到底是何滋味。他嚼了几口,一骨碌吞下肚去,忍不住便又再去取第二块来吃。

白音和瑚心早已饿极,两人一个爽朴,一个调皮,原非拘礼之辈,但姑娘家面子终薄,明知此肉乃别人所烹,自己终究不便先行开口。此刻听谢慎一说,又瞧他吃的香甜,这才依着他样,也伸手到钵中抓肉取食。这一吃将起来,立觉美味异常,再也停不下口了。

此间无挟夹之物,三人围坐石旁,双手齐动,直弄得手指上汁水淋漓,却也浑不知觉。谢慎虽嫌这般吃相颇有不雅,但一来饥火正烧,二来美味当前,哪里还有那么多顾忌?瑚心边吃边道:“白音阿姐,这是什么肉,我吃不出来,侬知道么?”白音笑道:“我也不知,你们中原烹食的法子,比我们蒙古可高明得多了,我在草原上的时候,便从没尝过这等美味。”瑚心又去问谢慎,亦不得知,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不知道,今后再想吃着,那就不大容易了。”白音忍不住失笑,道:“瑚心妹子要是喜欢,今后便到我们蒙古来玩上几天,我定当带你尝一尝草原上的各样风味。”瑚心大喜,又问:“到时我叫上师姐和师父一道来,成么?”白音格的一笑,道:“怎么不成,你爱叫上几个,便叫上几个,我们草原上的人最是好客,朋友越多,我们越是欢喜也来不及。”瑚心支颐默想:“可是师父和师姐都被人捉去了,也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呢?”白音见她忽然不语,又补上了一句:“谢慎也会来我们草原的。”转头问谢慎:“谢慎,你说过的,是不是?”

谢慎听二女说到草原,脑中却想起另一件事来:“我那马兄也在船上,座船若沉,那可怎么办?”这匹黄马追随他的时日虽是不久,但谢慎俨然已将它视作成至亲好友一般,此刻念及至此,胸口一阵酸痛,但瞬即转念:“我若流露出半点哀伤之情,不免使得两位姑娘更添愁思,却是有损无益。”当下装作若无其事,听得白音相询,便微笑道:“正是!”瑚心毕竟年少,难过了片刻,听得谢慎如是一说,心头又生喜悦,道:“白音阿姐,侬人真好。”她和白音年岁相当,性子相合,当下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异想天开,谈得极是投机,一时间倒也忘了颠沛流离之苦。

钵里的肉虽不少,但三个人大快朵颐,片刻工夫便已吃得干干净净,连残汁也没剩下半点。待得食毕,三人伸手抹一抹嘴,均觉天下乐事,无逾于此。谢慎从袋中摸出了五钱碎银,刚要在石边放下,猛听得身后一个洪亮粗大的声音吼道:“他奶奶的!哪里来的王八羔子小蟊贼?竟敢躲在这里偷吃洒家的狼肉,岂有此理,气死我也!放屁,不对,原来是一个小蟊贼,两个女娃儿。”那声音初时离得尚远,但每说得一个字,便离近了几分。说话固已极快,行得更是迅捷,待说完“女娃子”三个字,已到了三人身后。

谢慎吃了一惊,正要转头去看,猛然间后颈一酸,身子已被人高高提起,跟着背心一股大力推到,登时凌空倒飞,一交摔出了数丈之外。这一下来的极是突然,他全没提防,只跌得天昏地暗,脸皮胳膊也被擦破了数处。

谢慎浑身剧痛,幸得他这些日子练功不辍,内功未曾荒废,比之初下华山时,修为又已精进不少,身子一及着地,自然生出一道暗劲,护住了周身要害,因此才没受得内伤,这时挣扎着爬起,回身瞧去,不由得深深一骇,眼见身前所站一人,竟是个身材胖大的和尚,平地足有七尺之高,两耳招风,手足奇长,身上披了一件黄布僧衣,脏破褴褛,污秽不堪,也不知已有多久没洗过了,背上负着一只极大的酒葫芦,几乎有寻常的数倍大小。往那一站,犹如一座铁塔也似,唯有一颗脑袋却是又小又圆,两只铜铃般的大眼镶嵌其上,实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谢慎初见此人生就如此一副怪相,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又见他两眼凶光大放,正向自己瞧来,心里连声价地叫苦,暗道:“原来我们吃的那些乃是狼肉,听他言语,倒似是此人所烹调的。可是出家人满口粗话,原已十分不妥,他竟还要喝酒吃肉,那更成什么话了?不好,今日定是遇上了不守清规的野和尚,《水浒》里有个花和尚鲁智深,不也专爱喝酒吃肉么?看来倒和此人是拜把子的兄弟,我们吃了他的狼肉,这下可不妙之极矣!”

白音与瑚心见这和尚举止粗鲁,一来便好没分说的摔了谢慎一交,都感忿忿不平,但瞧他相貌狰狞,犹如凶神恶煞一般,要想出言叱呵,却又毕竟不敢,各自退了几步,立到谢慎身畔。

那和尚瞧了谢慎几眼,突然走近石旁,俯身看去,只见钵内狼肉早被吃尽,大吼一声,跳了起来,怒道:“洒家好不容易打得一条狼腿,谁知自己还没来得及享福,却给你们几个不要脸的狗贼占了便宜,先生吞到肚子里去了。他奶奶的,岂有此理,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谢慎生来头一次被人骂作“不要脸的狗贼”,心头一阵羞愧,又想此事确乃自己作得理亏,说来实也难辩,当下便不发一声。瑚心却好不服气,啐道:“侬这和尚尽会瞎说,侬是个大和尚,怎么能吃荤?”那和尚“呸”的一声,喝道:“洒家杀人放火,样样都干,平生唯独不说谎打诓。我酒也喝得,肉也吃得,骗你这女娃儿何来?这条狼腿不是洒家打的,难道还是你们打得不成?他奶奶的,倘被你们几个看到野狼,只怕要吓得尿裤子,还能大口吃肉?岂有此理,气死我也!”

瑚心刮脸羞他道:“大和尚吃肉喝酒,好了不起么?讲出来也勿晓得害臊!”

那和尚愣了一愣,朝瑚心狠狠瞪了一眼,大声道:“你这女娃娃懂得什么?洒家只管吃肉喝酒,却是……却是……他奶奶的,洒家的事,何必要对你说,洒家不爱跟你说话。”瑚心扁一扁嘴,道:“侬定是知道自己没有道理,否则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那和尚怒道:“放屁放屁!臭死我也!臭死我也!”口中乱喊乱叫,双手抓起地上那块巨石,向旁一抛,只见巨石呼呼而去,飞出了十数丈外,方才势衰落下,“砰”的一声,撞得地上灰尘四扬。

这块巨石几有四百来斤的分量,但被那和尚随手抛掷,竟似毫不费力,瑚心一见之下,直惊得花容失色,心想纵是自己师父,也未必能够办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和他夹缠不休。

那和尚见她害怕,心中极是得意,大笑了几声,说道:“你这女娃娃见没见过象洒家这般武功高强的人?哈哈,你不说话,那定是没有见过了。哈哈……”谢慎眼见他如此神力,心中好生钦服,旋即踏出一步,歉声说道:“大师神力惊人,的是在下生平仅见。方才在下三位饥饿难当,亦不知那些狼肉乃是大师所猎,这才冒昧取食,得罪之处,望乞大师原宥。”那和尚圆睁双眼,叫道:“放屁,放屁,你吃了洒家的狼肉,胡乱说几句话便想蒙混过去么?天下岂有这等便宜的事情?当真岂有此理。他奶奶的,待洒家把你全家宰了,却对你说:‘洒家不知杀的是你全家,这个多有得罪了,请你不要见怪。’他奶奶的,你瞧可成么?”谢慎顿时语塞,心想:“此人本领这般了得,必是大有身份的人物,我自管不少了礼数,便是给他说上几句嘴,也碍不着什么大事。”依旧恭恭敬敬地道:“大师训斥得极是,在下没敢请教大师的法号?在哪一处宝刹出家?”

谁知那和尚听了,双目一沉,嘿嘿两声冷笑,说道:“你来打听洒家的名号,那是什么用意?”不等谢慎答话,突然间伸手朝自己脑门一拍,叫道:“他奶奶的,你这小子定是那明信老贼秃指使来的,对不对?快说,快说!倘有半句虚言,瞧洒家不把你他奶奶的撕成两片。”说着右臂一探,已抓住谢慎胸口,如提婴孩般又把他提将起来。

谢慎前胸要害被他那只蒲扇似的大手抓住,哪里还能动弹得了,急道:“大师莫要误会,在下并不认得什么明信暗信,怎会受他指使?”那和尚怪叫一声,道:“洒家为何要来信你?我瞧你满口酸屁,武功差劲,和那老贼秃倒有七分的相似,定是他新近收来的弟子。他奶奶的,这点臭把戏,洒家便会上你的当么?当真是岂有此理!”

谢慎心想:“原来这位大师父是认错人了,这事真不知从何说起。”苦笑一声,说道:“在下岂敢欺瞒大师,我实是不认得大师口中所说之人。”那和尚一颗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嘴里只道:“小狗贼和老贼秃一般地爱放狗屁,臭不可闻。洒家可不会上你们的臭当。”谢慎颇觉此人不可理喻,暗道:“你自己分明也是个和尚,却口口声声地骂别人贼秃,这才真叫岂有此理。明信,明信,这名字好不耳熟,不知是在哪里听过?”一时回想不起来。

白音、瑚心见到谢慎被那和尚抓住了不放,齐声呼道:“快放下他!”也不想自己武功与他相去甚远,一个飞起左腿,一个挥出右拳,同时向那和尚身上击去。

那和尚毫不理会,右手仍是牢牢提着谢慎,身子亦不避闪。只听“啪啪”两声,二女的拳脚已击中其身,可是拳脚触处,便如打在一块铁板之上。二女奇痛之下,都忍不住“哎哟”一声大叫。

那和尚仰起脖子,哈哈大笑,道:“原来两个女娃儿都会功夫,不坏,不坏。哎呀,放屁,这可大大的不对,那老贼秃什么时候连女娃儿也收了?呀呀呀呸,真是一塌糊涂,越来越不成话,岂有此理!气死我也!”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又道:“你们出手来打洒家,莫非是看上了这小子?这小子本领差劲,又不是他奶奶的小白脸,你们看上了他,又有什么好处?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奶奶的,洒家不爱打女娘们,你们快快地给洒家滚开了。”二女一听,又羞又急,要想再与那和尚斗过,却知徒然费力,也决计奈何他不得。瑚心满面通红,嗔道:“侬这大和尚,就会瞎说八道。”

谢慎原本对那和尚颇存敬意,这时听他嘴里不干不净,不由得大怒,高声道:“我敬重你是位前辈,这才一直以礼相待,谁知你却是个无赖之徒,你……你……”气急之下,竟说不下去。那和尚怪眼一翻,冷冷地道:“洒家是什么人,轮得到你这小子来加评说么?”说完右手一松,把谢慎重重摔在地上。

霎时间谢慎的五脏六腑都似要翻转了过来,眼前一片昏黑,勉强半晌,才站立起来。他脾气甚倔,越临恶境,越是不肯低头,当初华山派拒他入门,他便在华山下一住两年,遭尽旁人白眼,亦未曾有丝毫退缩的心思,性子之坚,远过常人。这时挺直了身子,与那和尚相对而视,目不稍移,浑不露半分畏惧之意。

那和尚见他如此神情,裂开了一张嘴,冷笑道:“你嘴里不说话,洒家便不知你在想什么吗?你心中定是在大骂洒家没有道理,他奶奶的,洒家说的对也不对?”谢慎朗声说道:“不错,我武功虽远不及你,然则公道是非,又岂是能凭武功一概而决的?再说你武功虽高,却也不见得就是天下第一,便当真武功是天下第一,难道又能堵得住世人攸攸之口么?”他明知自己绝非眼前这和尚的敌手,他要杀了自己,不过举手之劳。但当此时刻,自己身上的那股子拗劲已尽被激起,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心中所想,口中便即道出,全无一点犹豫。

没料这次那和尚却并未发怒,踏前了两步,一对圆眼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地向他细细打量,忽然点了点头,笑道:“瞧你小子不出,本领稀松平常,倒也不是块软骨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倘若你来向洒家求饶,洒家说不定便一个巴掌把你脑袋瓜子拍个稀烂。好痛快,好痛快。”谢慎听到这里,心中登生骇然:“依他所说,我先前若是向他讨饶,他便要一掌将我打死。这……这若是生死关头,求饶呼救,也是人之常情,怎能说杀便杀?这话在常人说来,已是万分不该,佛门弟子更当以慈悲为功德,岂能妄断他人生死,此人杀性如此之重,看来实非端士。”

正想之间,又听那和尚道:“嘿嘿,你小子既是块硬骨头,那就决计不会是老贼秃的弟子。他奶奶的,那老贼秃假仁假义,怎能得出这般有骨气的弟子,哈哈,妙极,妙极。”笑了几声,忽然声调一转,又变得粗声粗气,道:“你这小子脾气很好,很对洒家的胃口,本来饶你一命,倒也不是不可,不过你们偷吃了洒家狼肉,他奶奶的,这笔滥帐,咱们可不能马马虎虎,一笔勾销,还得要他妈的好好算上一算。”

谢慎心想事已至此,索性便一硬到底,昂首说道:“我们吃了你狼肉,确是我们不对,我技不如人,那也是无话可说,你要动手,便请不妨。”那和尚点头道:“洒家就这般宰了你,你定然心中不服……”不等说完,瑚心已抢道:“当然不服,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服,现在不服,今后也不服。”

那和尚怒道:“洒家又不是同你说话,他奶奶的要你来罗嗦什么?”瑚心道:“侬讲的话没有道理,别人当然不服,为什么不能罗嗦?”那和尚瞠目结舌,一时答不上来,他武功甚高,行事又任性无常,平素旁人不是瞧他害怕,便是对他敬畏有加,谁想今日碰上了瑚心这个活宝,却是拿她没半点办法,只得朝她怒目视去。瑚心刚才听得他说不打女子,心想那还怕他作什么?畏惧之心既去,当下便老大不客气,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也向他回瞪而来。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四目相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和尚是霹雳火爆的性儿,瞪得一会儿,便感不耐,不再理会瑚心,转头又向谢慎看去,沉声道:“你先前说什么洒家的武功不见得就是天下第一,他奶奶的,洒家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谢慎一愣,心想自己不过顺口一说,哪里有什么意思了。却没料想这句话正好戳中了那和尚的痛处,便是杀了他头,也非要问个清楚不可的。

没等谢慎开口,瑚心朝他扮个鬼脸,道:“侬这大和尚也真笨,谢家阿哥这话的意思再简单没有了,侬武功虽然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但他认识的人中,也有不少强过侬的,就是这意思了。”其实以谢慎的见识,又怎能品评得出旁人武功优劣?只不过瑚心见这和尚武功极为了得,因此便故意胡诌上几句,要激得他发火动怒。适才那和尚当谢慎之面,道出她的心思,小姑娘心里不大乐意了。

果见那和尚气得哇哇大叫,手指谢慎,怒道:“放屁放屁!岂有此理!气死我也!这小子是什么东西,也配来瞧不起洒家的武功?”瑚心道:“侬大发脾气,那定是叫我说中了心事!”那和尚一听更怒,转过头来,朝谢慎喝道:“他奶奶的,你说有人的武功比洒家还高,是不是?那是谁?他奶奶的,你叫他有种便站出来跟洒家比划比划,瞧瞧到底是谁的本事更好?”谢慎初听瑚心与那和尚胡说八道,心中暗自好笑:“这和尚本领极高那自不必说,可怎地说话行事却这般胡搅蛮缠?与瑚心姑娘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待听那和尚喝问自己,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那和尚道:“他奶奶的,你笑什么?洒家叫你去喊那人出来,你怎地不说话?莫非他听说洒家要找他比武,这就草鸡了,要做缩头乌龟?”

瑚心伸指在脸上一刮,说道:“羞羞羞,侬明知道那人不在这里,才敢这么说,当别人都不知道么?反正侬武功比我们好,我们也打不过侬,侬用不着故意说这话来给我们听。”那和尚怒极,大叫一声,道:“放他奶奶的狗屁!好,不叫来也成,你让这小子把那人的名字报了上来,他奶奶的,洒家自己找上门去和他比武,总成了罢。”瑚心摇头道:“还是不成,武功比侬厉害的又不止一人,侬能一个一个比过来么?”

那和尚向来自负,听到这里,哪还忍耐得住,叫道:“好,那你说,这世上有几个人的武功能胜过洒家?”

瑚心佯装扳指计算,说道:“总有这么一二三四,恩,一共五个人,侬是打不过的。”那和尚双目圆睁,如欲眦裂,骂了一声:“放屁!”狠霸霸地道:“你这女娃儿故意乱放狗屁,是也不是?”瑚心轻轻哼了一声,撇嘴道:“侬爱信不信。”

那和尚道:“好,那五个人是谁?快说!他奶奶的,你们几个今天若不给洒家说个清楚,少了一个,洒家便砍这小子一条腿,少说两个,洒家再砍他一只手,他奶奶的,要是一个都说不上来,洒家便把他脑袋瓜子也一起砍了下来。恩,这个办法大妙,妙不可言!你若是故意放屁,还是乘早认了,洒家也不来为难女娃儿。”说罢大手一挥,又朝谢慎当胸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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