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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三日骂了三日,水米一点未沾。负责看管的嬷嬷见她们的架势,暗地里都啧啧两声。

等回到殿里面,卸了浑身的力道,袭香才感觉到头晕目眩。被伺候的奴婢扶着坐在软榻上,眼前黑蒙蒙一片,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宫人端来新做的莲子粥,袭香闻到香气也顾不得烫嘴,让奴婢用汤匙喂给她。烫暖的糯米一入腹,顿时激起一连串咕噜噜的反应。袭香哪里像这样过,却也顾不得窘迫,狼吞虎咽地将整碗莲子粥喝光还嫌不够,又让奴婢去拿饼饵和粥点。

奴婢们生怕她饿了几日,一时猛吃恐会撑坏,迟迟不动,又惹得一阵斥骂。

等她吃饱了,便是连梳洗都不曾有,也没换衣裳,就抱着被褥沉沉地睡去。想是累狠了,连平素的讲究都不在意。奴婢们不敢打扰,熄了灯、将幔帘放下,只留一室昏暗的光线。

黄昏时,夕阳西垂。

宫殿的敞门半开着,温暖的橘色光晕照进殿里,一丝一缕,将内阁里衬得更加黑沉。睡足三个时辰,袭香在宽敞的软榻上悠然转醒,下意识地去摸身下的锦衾,还是她亲自挑选的缎料,这才安了心。原来自己没有做梦,真的回到了长春宫。

奴婢伺候她沐浴更衣,然后等用过晚膳,袭香换了一身香芸纱雪缎面的宫装,施施然踏出了殿门。

此刻,武瑛云正恹恹地坐在案几前,桌案上摆着几道小菜、一碗清粥,吃得津津有味。

等宫婢将用罢的膳食撤掉,又上了一盅冰糖雪梨燕窝,武瑛云吃得身上直冒热气,顿觉每个毛孔都舒畅了,堪比刚才在屏风后面泡了半个时辰的花瓣澡。

“如今还是娘娘,明儿说不定是阶下囚也未可知,云姐姐可要好生享受这余下的时光呢。”

一抹似笑非笑的嗓音响在门槛处,武瑛云抬头,果不其然,看见袭香正抱着双臂跨进殿来,脸色立刻一沉,“你来干什么?”

“来看姐姐啊,怎么说都曾共同患难过。姐姐马上就要被打入冷宫了,妹妹怎能不多过来走动走动呢?”袭香说完,就拣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丝毫不理会对面女子如何厌恶和鄙夷,反倒是吩咐奴婢给自己上茶。

一番话说完,武瑛云并没有张口骂回去或是反驳,已经没有反驳的力气,同样没有反驳的必要。她说得不错,自己或许马上就要被贬谪进北无所了……眼前的殿堂明寝、锦衣玉食,都将离她远去。

武瑛云盛了一勺燕窝放进嘴里,却食不知味。炖盅里蒸腾起一丝丝的白烟,熏染香暖,连着她的眼前都蒙上一团雾气。

袭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头拿着茶盖撇沫,“其实怪不得我,是姐姐自己搬起石头砸的脚,不是么……”

她怀疑自己跟婉嫔有什么,怀疑自己在背后动手脚,索性将自己一并留在咸福宫里。可她却忘了,两个人都住在这里,倘若出了事,作为咸福宫一宫之主的人,同样是脱不掉干系。更何况,她始终压着自己一头,若是不将她推下去,自己如何往上爬呢?

那黄花杜鹃其实是自己早就下在熏笼里面的,就在自己进殿跟她住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为了谋害小公主,而是想寻找一种能够让她生出病症的东西。自己确实是包藏祸心,从一开始就是,然而她又安什么好心了么?扶植自己、照应自己,不过是想找一个听话的傀儡,替她劳,替她忧。小公主的事情只是误打误撞,却终于给了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

“你和李倾婉是什么关系……”

袭香冷笑了一下,无甚气力地道:“姐姐都快被打入冷宫了,何不自己去问问她呢?”

“真没想到,我费尽心思将一个劲敌拉入冷宫,身边却又埋了你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祸害,岂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武瑛云扯了扯唇,脸上蓦地露出苦涩的笑容,“依我看,你对那贱人也没安什么好心。等我被贬谪以后,你也没打算要将她救出来,对么……”

什么为婉嫔求情,什么照顾小公主,悉数伎俩、悉数手段,都只不过是制造的假象,引她入局。

袭香侧眸看她,脸上一抹残酷的悲悯,“姐姐一向心思缜密,总会将妹妹的想法猜得半分不差。就是可惜,一切都已很晚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在天边散尽,夜色降临。

殿外有啄食谷粒的鸟雀扑棱棱飞来,又扑棱棱地飞走,负责喂食的宫婢低头看着地上黄澄澄的稻谷,想来都不用打扫了。

九月二十三,云嫔武氏瑛云心思歹毒,荼毒皇室血脉,罪涉不恕,关押至北无所,终生幽禁。

九月二十四,婉嫔李氏所生大公主,聪慧佳嘉,达理仁孝,封多罗格格,并赐名惠宁。

早晨的天气还是阴霾一片,晌午过后便开始放晴。如洗的碧空,宛若巨大而剔透的蓝色冰玉,上面飘着轻轻淡淡的云丝,若碧玉天成,映着阳光,折射出一种或浓或淡的通透光泽。

十月初二,是各宫妃嫔到寿康宫请安的日子。

巳时刚过,明媚的阳光洒下来,蔚蓝晴空下的雕梁画栋、碧瓦飞甍,都镀上一层金辉,璀璨而辉煌。一座座殿宇楼台高低错落,愈加壮观雄伟,恢弘万千的紫禁城仿若人间仙境。城之南半部以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三大殿为中心,除了文武百官,每日只有负责早朝的太监可从殿前的丹陛上经过。

各宫妃嫔刚刚退出寿康宫,皇子、皇妃就到了。由太监引领着,悉数经过乾清门,然后从右翼门进入,穿过临溪亭、咸若馆和慈荫楼,黄琉璃瓦的恢弘宫殿即在眼前。殿堂坐北朝南,分为南北三进院,院墙外东、西、北三面均有夹道,西夹道外有房数间。院落南端寿康门为琉璃门,宫殿东西辟有暖阁,殿前出月台,台前出三阶,中设御路石。

她并不是第一次进宫,以往陪着额娘在年节时来给勤太妃请安,都要从苍震门进入。而此时此刻,眼前的红砖碧瓦仍是如昨,但穿过那朱红宫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竟有一种恍惚而不真实的感觉。

一路上,虽然彼此都未开口,可她知道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心底就感觉到异常的温暖和安定。那一袭明璀秀华的雪缎蟒袍常服褂,勾勒得其长身玉立,单是侧面去看,清颜玉貌,已是俊美得不像样子,秀洁的眉目,如春光般舒展开来,轻暖而醉人。

昔时的美丽期盼已然成为现实,她果真已是他的福晋。嘉嘉轻轻地抬起头,注视着允礼那双明潋柔和的眼睛,微微笑了下。也不在意他是否如其他皇子一般牵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此刻能站在他身侧已是最大的幸福。

“请十七王爷和十七福晋在此稍候,奴才这就去通报。”引路的太监朝这两人敛身,而后便跨进朱红的门槛。

钮祜禄·嘉嘉是果亲王的嫡福晋,两人又是新婚,因此穿着一袭暗红牡丹云纱绣锦宫装,上面勾勒着翟鸟四团的图案,腰际坠白玉珊瑚佩,梳旗头,髻间金簪花步摇,随着莲步翩跹,步步锦绣生花。

犹恐夜深花睡去,应烧高烛照红妆。这样喜庆富贵的装扮,非但不会显得艳俗,反而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明灿华美。俏丽脸颊宛若银月堆雪,盈盈可爱。两人立于一处,堪比金童玉女,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勤太妃坐在西窗前的暖炕上,笑眯眯地看着静静伫立在一侧的姑娘,真是越看越满意,连忙摆手,让身后的奴婢搬来敞椅赐座。

“堪堪几年,嘉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撒娇嬉闹,哀家都快不认识了!”

钮祜禄·嘉嘉咬着唇,一抹羞赧浮上桃腮,小声道:“儿臣以前不懂事,让皇额娘笑话了。”一句皇额娘,直叫得勤太妃眉开眼笑。

这时,有奴婢端来托盘,将里面的茶盏递给嘉嘉和允礼,两人跪在软垫上,双双奉上香茶,勤太妃一一端过来小口抿过,笑意融融地道了声“乖”。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哀家就将这儿子交给你。以后他的事都由你管着,若是他欺负你,就来跟额娘说,额娘替你罚他。”勤太妃喜滋滋地拉着嘉嘉的手,说罢,从自己手腕上退下一个翡翠镯子,套在她的手上。

嘉嘉的脸颊更红了,偷偷瞟了一眼允礼。却见他淡然而立,整个人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愈加显得清蕴而俊美。

“儿臣还要去一趟乾清宫,就不陪着额娘了。”允礼抿了一口茶,就将茶盏放下了。

勤太妃瞪了他一眼,又嗔怪又心疼地道:“每次你来,都是待不上半盏茶的工夫,就跑去皇上那儿了,想一起说说话都不行。要走便走,省得耽误我们娘俩儿说体己话。”

允礼拱了拱手,而后向身边的嘉嘉展眉淡淡一笑,便折身离开了正殿。

勤太妃目送着那道身影跨出门槛,随后收回目光,却瞧见一侧的嘉嘉痴痴地望着殿门口的方向,直到那人已经走远,都舍不得移开视线,不由得笑了,“哀家那儿子累心得很,皇上又器重他,堆积下来的公事有他忙的。以后有你在身边照顾着,少不得要事事操心。”

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嘉嘉想到此,不禁露出小儿女的情态,捏着裙角,小声道:“儿臣不求太多,只希望能陪在表哥的身边,共尝喜怒,同历悲欢,就已经心满意足。”

勤太妃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轻轻一叹。她自己的孩子她如何会不了解,那样淡然的性子,越是装进心里越是要闷着,面上温和以待的,则只是出于礼貌和疏离。

“你跟他自小青梅竹马,就算曾有多年未见,这情分还是存着的。所谓百炼钢也可化为绕指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且要多用心才是啊。”

嘉嘉低下头,抿唇道:“皇额娘,其实嘉儿心里都明白,表哥是因为阿玛的关系,才将这婚事应承下来。刚开始的时候,嘉儿的心里也有隔阂,但这段日子以来,看见表哥他废寝忘食、生病时亦是心系公务,嘉儿心疼,想要尽心尽力地帮表哥……”

“你能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勤太妃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慈祥和满足。

回廊外,风轻日暖。如今已过了暑季,像这样天清气爽的光景已是很难得,有宫婢抱着成堆的挂缎和布帛来到辛者库,一边走一边低声细语,偶尔嬉闹却不敢过甚,只怕被旁人听到有所责罚。

莲心和玉漱已经不需要再做这些辛苦活计,闲暇时做做针黹练手,倒是比在钟粹宫的时候更加清闲。因此刻正是换季时候,各宫里的铺毯都要更换清洗,每日送过来的比较多,莲心和玉漱便也过来帮忙。

“哎,你们看到了吗?果亲王爷带着他的福晋进宫了。”

“今天是请安的大日子,各个皇子都带着福晋来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十七福晋可是新纳的,不仅出身高贵,长得也是一副月貌花容,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尊贵的十七王爷。刚才我从慈荫楼那边回来,远远地看着,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是啊!”

议论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字字句句,无比清晰地传至耳畔,莲心拿着木杵的手一滞。难怪内宫那么热闹,原来是皇子带着福晋进宫来请安了。

“你们乱说些什么,东西送到了吧?还不赶紧走!”玉漱掀开挂帘,气冲冲地走到跟前。

来送挂缎的宫婢被她吓了一跳,见她没有好脸色,都莫名其妙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吩咐一句要在两日内洗完,然后就匆匆地走了。

玉漱瞪了一眼,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莲心,“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那些人懂什么啊,见风就是雨的,嘴里也没个遮拦。”

莲心抚了抚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就在这时,那边传来宫婢的呼声,“糟了,忘记让她们将浣洗好的挂缎送回内务府去了。刚刚盼春姑姑还特地叮嘱过,这会儿误了时辰可是要挨罚的。”

几个宫婢围拢过来,面面相觑,都是猛然想起的懊恼之色。

小蕊拄着拐杖,有些焦急地道:“还有这么多,怕是一次拿不过去的。内务府离得那么远,分拨拿又会来不及,可怎么办是好?”

玉漱听见她们的对话,又看了看地上堆积成山的布匹,耸耸肩,插了一句嘴,“那不如你们都去送好了,反正我们俩闲着也是闲着,就留下来负责浣洗呗!”

宫婢们脸上露出一抹感激,商量了一下,赶紧将该拿过去的挂缎收拾起来,每人分担一些,却仍是剩下了两个人的份。

小蕊见状,也想帮忙,却一把被玉漱拦住,“你就得了。算了,我也跟着去送吧。”玉漱说罢,就过去将挂缎抱起来,数量有些多,很是吃力。

“我帮你。”莲心将木杵放下,来到她面前。

朱红宫墙拓出一条笔直悠长的甬道,间或明黄的开洞门,琉璃瓦彩绘斗拱上面雕刻着蝙蝠和莲花的纹饰。几个少女穿过锡庆门,一直走到正前方的奉先殿侧,绕过几道垂花门,便能看见内务府广储司的大门了。匆匆而行,只用了半盏茶的工夫。

广储司的小太监早就在门廊前翘首等待,瞧见她们抱着挂缎来了,赶紧迎上去,一边数落着这么迟才送来,一边七手八脚地将布帛拿过去,就等着清点过后,马上送去暖阁那边替换上。好不容易将布帛都搬完,宫婢们累得满头大汗,几个人拿着巾帕抹了抹脸颊,却是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玉漱体贴地伸出手,将莲心微皱的襟口抹平,小声道:“你别想太多……两个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如果你还是不开心,我们就跟云嫔娘娘请旨,索性出宫去。”

莲心怔了怔,抬起眸,“出宫?”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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