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做梦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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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班上的男同学，荷尔蒙开始萌芽，他们像大森林里刚刚会爬树的小猴子，精力充沛非常闹腾。眼睛乱晃，看见哪名女生胸前鼓起，就吹口哨。体育课时，哪名女生红着脸坐在凳子上，就吹口哨。被他们吹口哨讨论最多的便是宁一。

出众的外貌，渐渐有了线条的柔软身材，成绩优秀。宁一成了他们口中动辄玩笑、讨论的漂亮女生。所以，宁一的书桌里三天两头出现毛毛虫、出现被绑起来的蜻蜓，文具盒里突然躺着一只黑色大蜘蛛，作业莫名其妙不见，回来时少了几页。抽屉里偶尔也会躺着几张写的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所谓情书。发现这些时，女生们坐在桌上抱着胸轻嗤嘲笑，男生满头大汗兴致高昂等着宁一的反应，平素交好的同学冷眼观看。

从初中开始，宁一努力让自己不再脆弱，不再被人堵在厕所，不再被人随意嘲讽。她变得更加优秀也更加冷淡。她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把班上那些看她不顺眼的男男女女收拾的服服帖帖。开始有女生绕在她身边，开始有人愿意一起等她上厕所，开始有人愿意等她一起回家。宁一全都不要，早干嘛去了？

有一天，宁一留在班级打扫卫生，回家时天色已晚，为了快点回家吃饭，宁一选择走旁边的小巷。路比较烂，青灰色墙壁上布着滑腻的青苔、墙角下一张张或大或小的蜘蛛网，黑色蜘蛛安坐中央等着食物自投罗网。若是走路不小心，可能会踩到一坨坨或是新鲜或是风干的某物，街头吹起了一阵风，除了飘出墙头家里栽的不知道什么花的香味，还有各色倒掉垃圾发酵出来刺激胃酸的味道。

她皱眉捏鼻小心的提起裙子走过，那天她还穿着裙子。

快到巷口时，传来流里流气的两道声音和一道活泼清脆软萌的声音一听就是可爱女生。

“小妹妹，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嘿嘿”声音粗嘎难听，正是刚到变声期男生嗓子难听如破锣。

“钱在我书包里，有本事来拿啊。告诉你们，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女生说话也不客气，充满自信。

宁一顿足，听着对话犹疑。按她的本意是该转头毫不犹豫的离开，避免引火上身。然而女生那软萌可爱的童声听着人放心不下。她低头在地上打量，满地的垃圾只有墙角下有半块脏的发黑的砖块。有着可疑的颜色可疑的味道。

她心里动摇了，拎起这样脏的砖块她是万万不肯的，果然应该自己走人，她冷静的想。

里面的对话仍在继续，“哎哟，我好怕哟，现在连小学生都会武功了，咱们赶紧……抢她书包吧！”另一道粗哑的声音装做惊恐的样子嘲笑女生。

忍不住悄悄探头，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嬉皮笑脸的立在那里，满脸轻视与捉弄。背着大大的书包，梳了两条小辫子，看起来甜美可爱的小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小学生。

宁一第一次现场偷看，经验不足。被两个男生发现，只好垂着头捏紧书包带子乖乖出来。

当高挑秀美的宁一出现后，那两个男生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吹了声口哨，美女耶。

他们立马摒起了一脸幼稚的小学生，转到她身旁，轻浮而猥琐的打量。吊梢眼闪着恶心的光，从脸上一点点细致的往下扫，眼神露骨。

面前的两名男生比班上那些男同学要危险的多，宁一暗暗后悔不该凭着好奇心与同情贸贸然立于险地。

头一回碰到这种事，说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尽量平缓呼吸，冷静的说：“我身上带了五十块钱，全给你们，可以放我们走吗？”

旁边的小朋友抱着大书包小声嘀咕：“姐姐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钱？这是纵容犯罪。”

男生轻浮的笑笑，“哎，美女我们不收你钱，咱们做个朋友怎么样？告诉哥哥你哪个学校的？”

难闻的口气直扑眼前，放大恶心的面容仍是笑嘻嘻的，带着可恶的骄傲。

宁一蹙着眉挤出微笑，楚楚可怜正待说话。旁边不吭声的小朋友突然从怀里抓出一把东西猛的戳两名男生的脸上，白白红红的粉末在空中飞舞。

那两人顿时蹲到地上嚎叫，手拼命的揉眼睛。小朋友一把捉住宁一的手就往外跑，小朋友背着鼓鼓囊囊大书包，身姿敏捷，两条小辫子一跳一跳很可爱。宁一身高腿长，没几下就超过小朋友反带着她跑。身后远远传来破口大骂，以及疼痛声。

等到跑没力气，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她们才慢慢停下来。小朋友累的直蹲在地上，书包解开扔到地上，喘着气。

宁一也累的发慌，但她穿的是裙子，不肯没有形象的蹲在地上。只是将书包也解来放在她一起，手撑着膝盖慢慢喘气。

气匀了，两人慢慢看着，突然爆发一阵笑声。这时候宁一才看清小朋友的样子，圆圆小小的脸蛋，一双大眼清澈透亮，奶白色皮肤。很可爱很好看的小朋友。

她是三至。后来，在校竞赛里重遇，才知道，噢，原来你并不是小朋友。